第25章 考驗

9月中旬,青少年大獎賽的第三站在俄羅斯莫斯科舉行,擁有青年組男單第一天才美譽的伊利亞.薩夫申科出戰。

國內沒有直播俄國站的比賽,張玨這邊只好在吃午飯的時候和隊友們一起看轉播。

薩夫申科在自家地盤狀態極佳,在短節目時就與第二名拉開10分的分差,自由滑結束時,他已經比銀牌高出整整30分。

這位顏值不輸愛豆的金發美少年在短節目、自由滑中總共放了3個3A。

3A的分值高達8.5分,與4T、4S這兩種四周跳僅差2分,與其他三周跳家族的成員相比,從難度到分值都有天壤之別。

裁判對薩夫申科的青睞肉眼可見,GOE加的嗖嗖的,讓張玨看得羨慕不已。

他從未在比賽裏享受過這麽好的加分待遇,就算經常使用舉手、延遲轉體這種稀有技術也一樣。

柳葉明安慰張玨:“因為現在你才是青年組,裁判的確不好給太高的分,等你到了成年組,待遇還是會漲的。”

他們可不能和俄滑聯的太子爺比待遇,張小玉只是區區全兔村男單唯一的希望,能不被壓分就不錯了。

張玨語氣悲傷:“我不求裁判對我多好,只要公平打分就可以了啊,他們一偏心眼,我要贏那些歐美選手就更艱難了!”

不過平心而論,比起安格斯.喬那種裁判使勁給水分,卻依然能輸掉比賽的水母,薩夫申科屬於能被捧得起來的類型。

他的舞蹈功底紮實,表演時有一種典型的斯拉夫式的藝術感,氣勢很強,跳躍出眾,在青年組,這麽全面的選手可不多,所以觀眾不會覺得薩夫申科的成績是水出來的,只會認為如寺岡隼人、張玨這樣的黃皮膚運動員得到的分數與他們的實力並不匹配。

為了讓生長發育期的運動員們將來有個好身板,教練們會要求他們必須睡午覺。

張玨沒住省隊宿舍,老舅就專門為他在辦公室裏擺了個行軍床,東北在夏季的氣溫不高,室內沒開空調,只有一架小電風扇呼呼的吹。

想著小孩應該睡沉了,沈流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朝張俊寶揮手。

“師兄,來一下。”

張俊寶放下手裏的啞鈴,走到門口,掩好門,沈流遞給他一份文件。

“宋教練說理解你現在想專心把張玨帶出來,所以給你挪到主管教練的位置,我做跳躍教練,還有,他希望我們能多帶一個人,也是單人滑的。”

他說單人滑,沒說性別,張俊寶就懂了。

“是個姑娘?”

“對,叫徐綽,是市隊上來的,前幾天才滿的13歲,明年進青年組,會四種三周跳,三種33連跳,是上頭比較看好的女單苗子之一。”

“那她水平不錯了,怎麽輪得到我教?”

張俊寶下意識的把手伸進褲袋,掏了個空,見沈流露出了然的笑意,赧然的移開眼,盯著窗外的樹蔭。

沈流垂下眼眸:“你把張玨帶的這麽好,大家都知道你厲害了,像徐綽就是看完張玨的比賽後,自己提出想跟你練的。”

國內好的雙人滑教練不少,好的單人滑教練卻鳳毛麟角,陳竹算一個,但她的收費太貴了,學生也多,未必排的上課,張俊寶人在省隊,徒弟只有張玨一個,正是拜師的好去處。

氣氛安靜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沈流靠著墻,專注的打量張俊寶的臉,露出懷念的神情。

“娃娃臉就是好,人都老得慢些,再見面時,看著還和在役時一樣。”

張俊寶輕笑一聲:“怎麽沒變了?我這幾年練無氧,比以前重了10公斤。”

沈流搖頭:“你也是易胖體質,退役後不努力點,豈不是要和張玨一樣,多吃一點東西,就要和吹氣球一樣鼓起來了?”

過了一陣,他問:“戒煙難不難?”

張俊寶悶聲辯解道:“我本來就沒煙癮,只是以前出於好奇偷偷抽過兩回,每回都被你逮著了。”

說來奇妙,他們還一起在省隊的時候,就曾約定過一起為了中國男單崛起而奮鬥,後來先後成功加入國家隊,誰知張俊寶還沒滑過癮呢,就被傷病打擊的退役了。

追夢的旅程那樣美好,夢碎卻如此簡單。

兩人本以為就這樣了,張俊寶在省隊做教練,沈流退役後大概率繼續念書,將來留在高校做老師,結果天上掉下個天資卓絕的張小玉,讓這對分隔兩地、情誼深厚的師兄弟再次為了同一個目標聚在一起。

就像一條河流在中途分成兩支後,最終流入同一片大海。

一想到張小玉,老舅就忍不住嘆氣。

要說他對張玨,真是從飲食到訓練無一處不精心的地方,結果養了這麽久,小孩的身高還是只有一米五三。

哦,現在是一米五三點三了,那0.3公分換把尺子可能就找不見了。

雖然重心低的人練花滑有優勢,可老舅也不想自己的大外甥最後成為一個沒有崔正殊高的、真獻祭身高換取逆天顏值的合法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