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紅葉

張玨比賽開始的時候,三中正在上晚自習,陳思佳數著時間,偷偷從抽屜裏拉出筆記本電腦,誰知這時來上晚自習的應東梅女士居然問同學們。

“今天是張玨比總決賽的日子,他的節目馬上就開始了,大家看不看啊?”

教室立刻裏一片“看!”“老師英明!”之類的喊聲。

古伶麗懶洋洋的說:“看來張玨的冰迷還不少。”

想想也是,身邊就有一個世界冠軍,而且長得辣麽好看,自然就吸引了不少認識他的人去關注這個項目,加上同學的情誼,看張玨的比賽直播順便加個油不是很正常的嗎?

應東梅女士拉好投影屏,將央五台的直播出現在白色的屏幕上。

一開始屏幕裏只有伴隨著薩卡斯跳爵士舞的尤文圖斯,很快,張玨出現在鏡頭之中。

他今年的短節目考斯騰非常別致,如同秋葉層層疊疊的包裹住他的身軀,紅色的水鉆、亮片、珠子藏在楓葉的間隙中,行走時整個人都帶著夢幻的珠光,鮮紅的發帶將黑發高高束起,纏繞著手臂的漸變色輕紗無風自動。

在過往的花滑項目中,每個滑《秋日》的選手都會選擇唯美清雅的淺色考斯騰作配,唯有張玨劍走偏鋒,穿了最艷麗的紅,卻因而生機勃勃,完全不顯艷俗。

體委白玉山驚嘆道:“哇,他簡直就是個仙女啊。”

而張玨此時正好看向鏡頭,露出一個笑。

另一個男生立刻捂住胸口:“要死要死要死他這個造型不得了……”

陳思佳也覺得張玨這個造型不得了,笑得人心撲通撲通跳的,這絕對是張玨開始參加花滑比賽以後,穿得最漂亮的一套考斯騰,優雅出塵。

古伶麗還奇怪道:“張玨突然對鏡頭說你好幹什麽?”

另一個女生手拿小鱷魚挺肚子的團扇搖著,呆呆回道:“他應該是和觀眾們打招呼。”

法國男單一哥麥昆坐在前排,他打趣著坐自己身邊的俄羅斯男單二哥謝爾蓋。

“真難得見你來看青年組的比賽。”

謝爾蓋嚴肅的回道:“中國的男單斷档了,這小子明年肯定會升組,提前看看未來的對手這段日子有沒有進步很正常。”

他這麽說,麥昆就更驚訝了,這個性格高傲的斯拉夫男單從不把世界排名在前十之後的運動員放在眼裏,張玨還沒升組便得到他這般認可,看來謝爾蓋是真的很看重張玨了。

他轉過頭,到是沒從那小身板上看到什麽了不得光環,只覺得這孩子實在是很美。

張玨要是換個國籍,光靠顏值都能把表演分打到一線水準。

麥昆判斷著,這孩子的體態比去年又好了很多,上冰的姿態和那些芭蕾首席似的,肩頸挺直得像一只小天鵝,應該是經歷了非常嚴苛的芭蕾舞訓練,才會有這種程度的改變。

電視機前的米婭女士捧著紅茶抿了一口,又優雅的放下,深藏功與名。

即使賽季才過了一半,但已經有許多冰迷認為《秋日》是這個賽季最美的節目,當張玨在冰上起舞時,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下來,一切喧囂消失,只余獨自在純凈的冰上獨舞的少年。

過往不乏花滑名將演繹《秋日》,俄羅斯的大卡婭用《秋日》拿到了99年世錦賽冠軍,北美男單前一哥也以這套節目作為自己早期的代表作。

這是一首融合了拉丁的熱情、柔情的重音古典,其中的喜悅與沉醉之情,多年來不知迷倒了多少樂迷。

而張玨選擇滑《秋日》,靈感來自於泰戈爾所作《飛鳥集》的鄭振鐸譯本中的一句詩——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前半句講述生命的價值與珍貴、精彩,後半句卻述說了死亡的平靜與恬然,這是一首送給一個即將死亡的孩子,充斥著遺憾與憐愛,卻並不悲傷。

張玨不會說什麽“雖然你走了,但我們會記得你”之類的好聽的話,但他會通過在最頂級的花滑賽場演繹這個節目,用這個節目驚艷世界,為小萍在這個世界刻下更深的痕跡。

當那個行雲流水的4S出現時,許多業內人士都被這一跳的質量震住了。

沈流滿意的鼓掌:“這是張玨跳得最漂亮的一個4S了,訓練時都沒見過他跳得這麽好的。”

準確的說,這應該是本賽季開始後出現的最好的一個4S,進入滑出的銜接難度高,起跳幹脆、周數富余、姿態優美且流暢、有延遲轉體,甚至還使用了雙手上舉!

自張玨將舉手作為賽用常規技術後,開始練習這項技術的運動員也越來越多,但在四周跳時玩這一招的,張玨絕對是世界第一人!

最可怕的是,即使是這麽難的動作,張玨也完美的將之融入到音樂之中,技術和藝術在他的身上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張俊寶眼中滑過一抹暖意:“比起分站賽的時候,節目的完成度提高了很多,他不會辜負這個節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