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承諾與夢境 這兩人怎麽又變回人了？……

薛濯急切想問晏遲光為什麽會寫他們世界的字體, 但礙於自己現在說不了話他只能內心幹著急著。

虞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張紙上的字，就在剛剛，他的腦海裏好像飛快掠過了一個影像。

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究竟是什麽, 他絞盡腦汁想了許久也沒有回想起那一抹熟悉來自於哪裏。

同時，晏遲光的記憶裏也多出了一些突兀的記憶。

一個看不清樣貌的男人微微彎下身，對他道：“黑夜雖漫長，但黎明總會到來，所以, 無論以後有多難，切記一定要堅持下去，你的陰霾終將散去, 光明復始。”

男人似乎對他笑了下，模糊的畫面中依舊能感受那人淡淡的溫暖的笑容，他說，“你的名字叫遲光, 或許就是這個意思吧。”

是誰？為什麽他不記得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晏遲光拼命回想這段記憶，但這一段突兀的記憶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但卻熟悉地讓他莫名心悸。

回過神時晏遲光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虞深, 他怔了下, 又覺得似乎那個模糊的人影笑起來與虞深十分像。

虞深抿著唇, 眼眸微沉，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有許多東西我也不清楚, 但我感覺，遲早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虞深又看向霍君祁和薛濯的方向，他語氣毫無波動：

“我知道你們心裏的恨，但目前你們似乎也殺不了我，那幹脆就先繼續這樣下去吧, 等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我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他隱約覺得，真相不遠了。

或許這只是他的錯覺，但目前很神奇的就是哪怕他掉馬了，他們都知道了自己世界的真相，想殺他時卻變回了毫無傷害力的小奶貓，倒是晏遲光不想傷害他所以沒有變回去。

或許真的有一種東西冥冥之中在操縱著這一切。

虞深突然覺得無力，霍君祁晏遲光薛濯他們三人在自己的世界裏從未覺得自己的人生被操縱，但是他們確確實實是他筆下的人物，而他現在也覺得自己的人生是自己走出來的，但他又怎麽能保證自己的人生就沒有被操控呢。

越想虞深越是心涼，本就唯物主義的他真的難以相信命運這一說，但是他卻不敢保證如今發生了這麽多他的人生還是自己能控制的……

不管怎樣，只能且行且看，走一步是一步了。

晏遲光看見這樣的虞深，他心裏忽然慌亂，他倉皇抓住虞深的手，手勁有些大，讓虞深忍不住皺起眉。

虞深沒有掙紮，他用另一只手附上晏遲光的手，用眼神詢問他怎麽了。

晏遲光才發現自己力氣似乎有些大，趕緊松開了些，他緊緊看著虞深，語氣復雜問道：“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對嗎？”

他只有虞深了，他可以拋棄過去一切，什麽都不要，他只想留在對方身邊……

虞深直直望進晏遲光的眼裏，那眸子深黑如墨，藏著絲光，光裏有他，卻在顫抖。

對方在害怕。

虞深覺得他好像見過這樣的眼神，似乎有個人在曾這樣看著他，問他會不會一直留在他身邊，他想答應的，但他似乎失約了……

虞深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在晏遲光的目光中，他竟說不出口。

晏遲光眼裏的期待逐漸熄滅，他知道這種永久的承諾太難了，心口仿佛缺失了一塊，難以呼吸。

晏遲光眸色黯淡道：“……我知道了。”

是他妄想了，明明在漆黑的深谷裏，卻總是妄想不屬於他的光明，總是想牢牢地將光抓在手裏，也不關心光是否真的願意一直照在陰溝一樣的黑暗裏。

看著這樣的晏遲光，虞深心口也酸澀不已，他不知道是更心疼這樣的晏遲光，還是更難過自己無法給對方想要的承諾。

虞深喉嚨動了動，最後還是忍不住拽住對方的胳膊，他說：“我答應你！哪怕以後有什麽不可抗力的因素導致我們分開，我也會拼命去找你，好不好？”

晏遲光毫無光澤的眸子逐漸匯聚了光芒，他吃驚地看著虞深，微張著嘴，驚喜像煙花一樣炸開在他耳邊，他忍不住彎起唇，癡癡地盯著虞深。

虞深答應他了？

虞深心裏有些無奈，但看到這樣的晏遲光他又有些開心，他竟不想看到對方有一絲難過，從什麽時候起他這麽在意一個人了……

晏遲光微微低頭，一雙晶亮的眸子直直望進虞深眼裏，驚喜讓他原本磁性冷淡的聲音溫柔了下來：“虞深，我很高興。”

“不過，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消失了，我不想你拼命找我，那樣太辛苦了，”晏遲光頓了下，眼中的喜悅逐漸冷靜下來，他繼續道：“如果我真的消失的話，你要答應我，忘了我，就還當我是一本小說裏的人物，好好生活……”

他不想虞深拼了命去尋找最後卻一無所獲，這種感覺他體驗過，太過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