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解蠱

江肅被李寒山一舉所驚,見李寒山朝他撲來,他第一反應竟不是躲閃後退,而是將劍尖偏開些許,以免李寒山撞到了劍上。

他錯失躲避良機,真被李寒山吻到了唇上來,他至此時方才後退推開李寒山,挑眉怒容,低聲同李寒山道:“你發什麽瘋!”

可李寒山並不回答他,江肅又覺得此處當下並不是發火的時候,強敵還在眼前,這種時候,怎麽能分心到其他事情上。

可李寒山卻不管不顧,江肅將他推開,他還要上前,好似早已忘記了身處何處,也不記得如今險況,只想再次抱住江肅。

他行跡如此古怪,江肅終於覺察不對,而這等舉止,在當下這境況之中,他只能朝著蠱毒方向去想。

也許是在他未曾注意的時候,李寒山已經沾到了眼前之人的蠱蟲,中了他的蠱術。

好在江肅手中便有能解蠱的利器,他握住李寒山的手,將那珠子塞到李寒山手中,自己卻又不敢脫手離開這珠子,以免再著了眼前此人的道。

他將那珠子和李寒山的手一並握住,心中難掩擔憂,原以為李寒山頃刻便能恢復常態,卻不料李寒山將目光停留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稍怔片刻,而後擡首,望向江肅的目光之中如同帶著一把火。

江肅蹙眉,問:“你沒事——”

這句話還未曾說完,李寒山又已吻了上來,這一回他死死鉗制著江肅的肩,一時竟令江肅無法掙脫,而他又貼著江肅的唇吻了上來,又恰遇江肅正欲言語,微張唇舌,這一吻深入,唇舌糾纏,令江肅僵滯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江肅動手推他,李寒山卻不松手,江肅只得扣著李寒山的手腕,輕而易舉掐住他的脈門,一下令李寒山卸了力,而江肅快速封住李寒山的穴道,將他定在原地,方才擡手去抹自己的唇。

方才那感覺……未免也太過古怪了。

上一回他與李寒山親吻,不過是唇與唇相貼,如同蜻蜓點水一般未曾深入,而這一回……二人唾液津液相融,他卻好像未曾覺得同上一次有什麽不同。

江肅並不惱怒,他知道李寒山絕對不是在心甘情願的情況下做出這種事的,否則他伸手去扣李寒山的手腕,李寒山不可能躲不開,更不可能這麽輕易就被他封住了穴道,他覺得李寒山應當是中了蠱……可他明明都已將這珠子放在李寒山手中了,為何那蠱毒還未解開?

江肅蹙眉,左右一看。

那披著鬥篷的人似乎身受重傷,在原地捂著胸口難以動彈,身後山寺之中還追出數人,眼睜睜看著江肅拿了珠子踩死了那人的黑蠍,畏畏縮縮,不敢往前動彈,而路九蹲在屋檐,已經傻了。

他看江肅目光飄來,自覺扭頭,甚至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認真說道:“江少俠,你放心,我什麽都沒看見。”

江肅:“……”

江肅移回目光,看向面前身著鬥篷的這個人。

若他沒有猜錯,眼前此人,應當就是這山寺中為首的作惡之人,因而他手握苗疆信物,不受蠱毒所侵,又傷了此人,其余之人便不敢再靠前半步。

江肅重新擡起手中長劍,直指眼前之人,正要開口問詢,那人卻擡首,看向江肅,低聲嗤笑道:“他中了情蠱。”

江肅微微一頓,卻仍覺得極不對勁。

他對情蠱的了解由花時清而來,花時清對路九下過情蠱,而下蠱之後,路九便對花時清癡迷不已,若照如此來說,中情蠱之人應當愛上下蠱之人才對,他可沒對李寒山下過蠱,為何李寒山會逮著他就親?

他再看向地上之人,而那人見他迷惑不解,竟還忍不住輕蔑譏笑,道:“情蠱結蛹之時,本就能對身邊所有人造成影響。”

江肅:“……”

他終於想起來今日花時清找過他,和他說了自己的情蠱結蛹一事,說是心有牽掛之人,受情蠱影響會更深,可他實在沒有想過,李寒山受情蠱的影響,竟然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等等。

如此說來,好像也不太對。

不是說那苗疆信物能避一切蠱蟲嗎?他方才明明都已將這珠子塞進李寒山手中了,為什麽李寒山還能受這情蠱影響?

“情蠱是因,而他如今的反應,是一切的果。”那人說道,“這信物只可防因,不可解果,你若想要他恢復正常,便只能按照情蠱的辦法來。”

江肅:“……”

江肅實在不願相信他。

他們在此交戰,四處又見火光,山中等候幾人焦躁不安,江肅放了信號,他們便匆匆趕了上來,見三人無恙,方才松了口氣。

可江肅神情嚴肅,讓盛鶴臣帶方遠洛與路九往寺中救人,不許幾人多問緣由,自己則拉著花時清走到一旁,道:“李寒山中的,是你的情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