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道歉(第3/4頁)

李寒山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只要他好好努力,江肅說不定還能原諒他!

……

江肅孤身一人回到客棧之中,從屋內找了些止血散,正要包紮傷口,卻又覺得一陣昏眩,只好先在床邊坐下,匆匆將傷口纏上,而後便打坐調息,想著手上的傷口算不得太過嚴重,他得先將愈發混亂的內息調整過來再說。

如此一折騰,待他再睜眼時,外頭天光已大亮,應當已是午後,而他手上傷口陣陣抽痛,大半日未曾進食,他起身想去尋些吃食,還未到門邊,他忽而便覺察到屋外似乎有一人氣息。

那人並未刻意隱瞞,因而他很輕易便認出了在門外的究竟是什麽人,李寒山就在門外,江肅難免沉默。

他站在門後,停頓片刻,方才默默後退一步,外頭卻又立即傳來了李寒山的聲音。

“我來送件東西。”李寒山有些緊張,道,“送完就走,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的。”

江肅:“……”

他還是開了門。

他原以為李寒山站在門外同他說話,卻不料李寒山竟然是坐著的,他就靠在門邊,似乎並不認為江肅真的會為他開門,這房門一開,李寒山反倒是嚇了一跳,急匆匆爬了起來,局促不安看向江肅,道:“我……我沒想到……”

江肅也被他嚇了一跳,此時不由蹙眉,問:“你等了多久了?”

“我以為你睡著了。”李寒山小聲道,“不久,就一小會兒。”

江肅當然不信。

若只是等了一小會兒,那站著便好,又何必坐在門邊等候?

他運功調息時凝神靜氣,對外界發生之事幾乎沒有半點覺察,和睡覺太死並無多少區別,而自他閉目運功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日光景,李寒山該不會在外頭坐了一整夜吧?

李寒山看著江肅質疑眼神,擡起手,很認真地為江肅比劃了一個一小會兒的手勢。

他竭力將兩指之間的空隙弄得極為細微微小,好讓江肅不要為他在外等候而心生內疚,一面又生怕江肅厭惡他,不願與他過多說話,因而匆匆便將自己想要交給江肅的東西拿出來,一把塞進江肅手中,連一句具體解釋都沒有,直接轉頭便要逃走。

江肅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給了我什麽?”江肅皺眉,“你這是在做什麽?”

李寒山方才小心翼翼吐出兩個字:“……劍譜。”

江肅微微一怔,反問:“劍譜?”

李寒山僵硬點了點頭,停頓片刻,又說:“還有傅神醫的藥。”

江肅:“……”

江肅這才低下頭,看了看李寒山方才硬塞給他的那個小包裹。

裏頭有一本已翻得很舊了的劍譜,邊角泛黃卷曲,顯是已被翻看過了無數遍,而這本劍譜,江肅曾好幾次在李寒山手中見過。

這是李寒山的劍譜。

也就是說,這是當初謝無傳下來的功法,在魔教之中,這絕對是不可為外人所知的絕密之物。

而除了那劍譜外,包裹之內只剩下一個白瓷瓶,瓶頸處有一處藍紋,應當是李寒山從傅聞霄那兒拿來給他包紮傷口的藥。

江肅不由皺眉,問:“你拿劍譜給我做什麽?”

李寒山小聲說:“我想起了一點。”

江肅不由一頓,李寒山貿然提起那一場意外,難免令他略覺得有些尷尬不適,可這情緒方才冒出苗頭,李寒山已搶著往下說:“你說你動情影響修習你們的劍法,我……我們教中的功法並無如此限制,你若是感興趣……”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的邏輯有些奇怪,哪兒勸人改師門學習自家武功的道歉方式,因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他也不知怎麽地,竟然認真嚴肅同江肅推薦起了教內功法。

“他不需要斷情,一點也不需要。”李寒山說道,“練成了就和謝無教主一樣厲害,一點也不必溫青庭差。”

江肅:“……”

李寒山:“反……反正劍譜就在此處,你若是想看看——”

江肅:“不必了。”

李寒山:“……”

他一句話幾乎便已將李寒山打入地獄,李寒山垂頭喪氣,以為江肅是絕不可能原諒他了,一面默默點頭,再從江肅手中拿過那劍譜,卻還是忍不住小聲道:“那藥是我同傅神醫討來的,他說用了之後,便不會在手上留下疤痕,你……你抽空……”

江肅卻好似未曾聽見他的這句話,反問他:“你到底還記得什麽?”

李寒山擡首看向江肅,見江肅神情嚴肅,他方微微一頓,低聲說道:“好像做了一個夢,夢中……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而今他再去回想,夢境之中,一切隱隱綽綽,如同隔了紗霧,他實在記不清,也著實琢磨不透。

他只能帶著那滿腹的愧疚,小聲去回答江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