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情動(第2/4頁)

江肅敲門的手還在半空,他緩緩將手收回,咽了口唾沫,抑不住緊張,道:“我有事找你。”

可李寒山一開門便嗅到了江肅身上的酒氣,雖不及那日江肅醉酒時那般濃烈,他卻也能覺察江肅必然是喝了酒的。

李寒山知道,江肅很少喝酒,因為江肅覺得自己是名劍客,喝酒這習慣會令他的身體反應不復往昔,他今日見江肅微醺,不由有些吃驚,下意識開口詢問江肅,道:“你喝酒了?”

江肅點頭。

“出什麽事了?”李寒山皺起眉,“你為什麽喝酒?”

江肅卻並不直白地去回答李寒山的這個問題,他只是擡首,定定看著李寒山,而後低聲道:“今日我沒有喝醉。”

李寒山:“……”

李寒山不明白江肅的意思。

而江肅已跨前一步,似是想要進屋,李寒山便退後了一些,主動側身讓江肅走了進來,自己關上房門,再轉過身,還未來得及追問江肅究竟遇到了什麽事,江肅已湊前一步,擡手按住了李寒山的肩,手中力道之大,倒將李寒山推得倒退了半步,撞到那房門之上,江肅方才停下動作,深吸一口氣,不管李寒山目光驚愕不知所措,他已同那日醉酒一般,微微側首,貼著李寒山身前,親親吻在了李寒山唇上。

他能感覺到李寒山脊背僵硬,好似一瞬繃緊了身體,緊貼著身後房門,呼吸稍促,如此停頓片刻,李寒山方才擡手,似是想將手撫上他的腰背,卻又有些遲疑,最終或許是覺得江肅還是醉了酒,便想將他從身前推開。

江肅至此才後撤了一步,而後蹙眉,確認了那日醉酒後的記憶並不作假,因而他嘆氣重復道:“我的確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

李寒山:“……”

對江肅而言,這親吻同手牽著手並無多少不同,哪怕這動作他之前已重復過了這麽多次,他還是沒有品嘗出任何他人口中所言的親吻之感,他沒有心跳如鼓,沒有喘息急促,更不會有什麽雞皮疙瘩,對他而言,這動作不過就是單純的肉碰上了肉。

這也正是他數次篤定自己或許對李寒山並無欲求的事由,可今日他聽師兄說了那麽一通話,這本該令他覺得難堪的真相,好似忽而便不再那麽難以令人接受了起來。

他知道這情感一事,本是雙方抉擇,可卻又忘記了另一點,情之一事,本也是兩人之間的事。

他沒有任何感覺,可他想,李寒山顯然不一樣。

因而江肅並未松手,他是後撤了一些,只是那手還按在李寒山肩上,甚至他想了想,還將手往前再伸了一些,幾乎攬住李寒山的脖頸,將面頰貼到李寒山的臉上,他與李寒山差不多高,也因此而不得不稍稍踮腳,就在李寒山耳邊,輕聲吐氣,與李寒山道:“可我想,你的感覺顯然與我不一樣。”

他能感覺到李寒山呼吸急促灼熱,同他緊貼與一處的胸膛之下,一顆心砰砰亂跳,江肅的一舉一動,對他而言,顯然極為惑人,足以完全挑撥起他素日潛藏於心底的渴求。

到了此時,江肅才想起李寒山同自己一般,好像都是看著謝無留下的心得體會來修習劍法,只不過惜他是止水劍法與謝無那了無欲念之人的雙重疊加,最終得出了這麽個無情無愛的結果,李寒山顯然要較他好上不少,平日雖是克制,可至少到了緊要之事,他並不受謝無的影響。

只不過江肅也記得,李寒山曾提起過,謝則厲教導李寒山習劍需心無旁騖,不該有口腹之欲。而既然連口腹之欲都不許有,那更甚為之的情欲,想來也是該要壓下去的。

謝則厲自己不去執行這清規教條,倒是騙李寒山學習了不少,不過還好——

江肅又側首吻在李寒山鼻尖,想,李寒山只是禁欲,而非無欲。

……

片刻之後,他聽著李寒山試圖壓下自己紊亂的呼吸,一面道:“你喝醉了。”

江肅回答:“我今日只喝了幾杯酒。”

李寒山:“……你的酒量太差了。”

江肅點頭,答:“我以後一定少喝一些。”

他說完這句話,便覺李寒山想將他從身前推開,顯然人的忍耐本該也是有極限的,他貼得太近,每一下呼吸都是在挑戰李寒山的意志力,可李寒山不過將他推開了一些,江肅卻又一次按住了李寒山的手,將他整個人往房門上一按,幾乎令李寒山的後背撞上房門,驚得李寒山睜大雙眼,道:“你——”

江肅忽而擡手,捂住了李寒山的嘴。

“噤聲。”江肅警告李寒山道,“我師兄就在隔壁。”

李寒山:“……”

“若是他聽見了,必然是要闖過來看看情況的。”江肅壓低聲音道,“你不會希望他出現在此處吧?”

李寒山沉默片刻,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