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張漫

許驚蟄起初因為緊張和興奮,所以並沒覺得有多冷,但等到梁漁低頭吻上來的時候,他才發現對方的鼻尖都凍紅了。

當然不只是鼻尖,他眼皮子薄的問題在冷風天裏也特別明顯,許驚蟄擡手去摸他通紅的眼角,梁漁嘟囔了一句:“我沒哭。”

許驚蟄故意道:“我知道,你忍住了。”

梁漁不說話,他抱著許驚蟄,有些用力,抱一會兒又去親人家的臉,跟嘬糖一樣,許驚蟄最後說不能再親了,再親皮膚要被吹裂了,梁漁才停下來。

許驚蟄摸著自己的臉,他有時候會有一種自己被梁漁當成“東西”的錯覺,也許甚至不是錯覺,畢竟梁漁說過他是他這輩子吃過最甜的“東西”。

這個“東西”其實並沒有冒犯的意思,在梁漁的觀念裏,一切都是極致的,他將整個世界和許驚蟄擺在一杆平衡的尺上,一邊是世間萬物,一邊只有許驚蟄。

林酌與那邊戲還沒拍完,梁漁還得繼續去鏡頭前面,許驚蟄覺得他狀態還行,結果林酌與卻把他叫了過去。

“你鼻子怎麽回事?”林酌與問,“還有眼睛,哭過了?”

梁漁冷冷看著他,懶得解釋。

林酌與只能幫他去叫來化妝師,還得重新調他現在皮膚色號的粉底,他問許驚蟄:“你們倆吵架了?”

許驚蟄好笑道:“當然沒有,生日怎麽可能吵架。”

林酌與:“那也不能哭啊,漠河現在什麽天氣,你舔個嘴唇都能起霜來。”

許驚蟄不好再說什麽,他下意識又摸了摸臉,被林酌與看到了。

“你臉上也是的。”林酌與又心痛起來,“紅一塊白一塊,被戳印子似的,你倆怎麽當演員的,這麽不注意。”

許驚蟄:“……”

後面林酌與就不讓他們在外面隨便親密了,他說你們回民宿我不管,許驚蟄走之前不能在外面臉貼著臉。

話是這麽說,但梁漁這兩天全是要從大清早拍到大晚上的戲份,為了保持人物狀態,回民宿也幹不了什麽別的事情,許驚蟄還得陪他在片場熬著。

就只能是眼神交流,兩人但凡靠近一點,馬上會有工作人員上前來把他們隔開。

到最後梁漁先受不了了,說你早點回去吧,別待這兒了。

許驚蟄哭笑不得,說我就明天早上的飛機,你想留也留不住。

梁漁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神看得出來冒火,跟欲求不滿似的,礙著人多,也只能拉下他的手,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手牽著手,互相看著。

林酌與晃悠悠過來,他先看了許驚蟄一眼,跟送菩薩一樣非常真誠地說了句“一路平安”,又對著梁漁討好地笑了笑,說,“你好好拍戲,才能早點回去親熱。”

張漫讓朱曉曉去機場接許驚蟄的時候,代拍什麽已經都提前等在那兒了,藝人的航班行程現在幾乎不是什麽能保密的事情,這都快成產業鏈了,當中居然還有錢賺。

許驚蟄穿了一身很素的黑,頭上戴著一頂帽子,他低頭在手機上飛快打字,切出去,看到朱曉曉給自己發來的消息。

出口處人很多,幾個眼熟的代拍就連許驚蟄都認識臉,他也不管人家拍沒拍他,壓低了帽檐混在人群裏,走到朱曉曉等著的出口處。

朱曉曉甚至第一眼都沒認出他來。

“許老師?”朱曉曉從上到下認真打量著他。

人沒瘦,也沒曬黑太多,五官還是那麽好看,但就是哪裏不太一樣,朱曉曉有點說不出來。

許驚蟄上了保姆車,他把帽子拿下來,發型很亂,許驚蟄掏出手機,拿黑屏當鏡子,理了理頭發。

朱曉曉:“……”感覺有內味兒了。

許驚蟄大概是理了半天不太滿意,說:“得約個時間去弄一下。”

朱曉曉看了下他近期的行程,說明天下午就能約到托尼老師。

許驚蟄點了點頭,又低下腦袋去回消息,朱曉曉瞟了一眼,問道:“梁老師……還有多久拍完啊?”

許驚蟄:“還有一個月吧。”他說完,似乎想起什麽,突然道,“你跟張漫說,明天上午我去公司找她。”

朱曉曉頭皮一緊,她跟張漫現在都非常容易緊張,知道許驚蟄只要主動去公司就是有大事要發生,而且這種大事還不是為了聽她們意見或者想法的,只是許驚蟄單方面的通知,她們負責幫他把事兒辦好就行。

試圖掙紮的朱曉曉氣若遊絲道:“許老師……你還記得年底你要進組的吧?”

許驚蟄點頭:“我正好要確認下這個具體時間,什麽時候,過年前還是過年後?”

“年底”這個概念要是分農歷年和公歷年就還有一兩月的時間差,朱曉曉不確定許驚蟄到底要幹嘛,只能嚴謹道:“我去幫您再確認下?”

許驚蟄笑了笑,點頭說:“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