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帝王之心

太子身邊的小太監也是乖覺的很,奉了茶便對其余宮人使了個眼色,齊齊退了出去。

見已沒有了外人,憋了半天的蘇彥終於忍不住了,作了個揖卻不無抱怨地說道:“神勇英明的太子爺,您就別吊我胃口了。”

見蘇彥急不可耐,太子終於放下茶杯開了口:“罷了罷了,我來告訴你,其實這一切都是父皇與我設的一個局。”太子嘴角浮上一抹得意的笑意。

“含煙被殺之夜,吳錚接到舉報,說城南鳴翠巷的園子附近有人行兇。”

“鳴翠巷?那是通往少楊府上的必經之路......”蘇彥心下已是有了計較,那所謂的“舉報”只怕是有人故意為之。

見蘇彥已經有所覺察,太子繼續道:“沒錯,吳錚帶著士兵趕到那園子時,便看到司空少楊以及他身邊已經死了的含煙。吳錚當然不認為含煙是少楊所殺,可少楊沒有第一時間為自己證明清白,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吳錚,是我做的,我跟你回去。’”

“少楊居然就這般束手就擒?”蘇彥實在不解。

太子點了點頭:“由於少楊是禦前之人,身份特殊,莫說是刑部了,哪怕是送到大理寺也是不妥當的,所以吳錚冒夜請旨入宮。父皇知道之後,自然也是不信少楊是真兇的,且若他真殺了人又豈會在那等著被抓?可他卻一句都不為自己變白,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做的。”

“這……”蘇彥腦中飛快的整理著一切,印象中,司空少楊曾對自己提及過,他與那含煙是知己好友,既然如此,又怎會出手殺死她?若有人蓄意陷害司空少楊,那麽此人又是誰?整件事情又與含煙有何關系?

“盡管少楊不肯透露事情的來龍去脈,但與他相處這麽多年,他的脾性和神情父皇還是了解的,當時他眼中分明是有意隱瞞,想來他必是有難言之隱。”

聞言,蘇彥皺起了眉頭,若說司空少楊有難言之隱,他最在乎的人便是妹妹蘇婥,莫非此事還於蘇婥有關?一種莫名的擔憂浮上心頭。

“他既然不願說,父皇與我也無法強迫,但含煙並非普通的百姓,她的死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於是父皇將他關入了密牢,對外宣稱是派他去往霖安縣了。一則既然有人想害他,牢裏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二則也好引蛇出洞。”

蘇彥明白皇帝的用意,“確實,若有人想嫁禍於他、借刀殺人,外面鬧得沸沸揚揚,一旦傳出少楊殺人的流言,必會有人逼著官府交出少楊。”

“後來父皇命吳錚和秋景瑄秘密調查此事,第二日晚上孟錚出宮後,經過城東那間佛堂時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在看清那人側臉後,吳錚突然想起那人便是當時跟他舉報鳴翠巷命案的男子,於是他著意從那舉報之人身上調查,結果發現那人竟是陶仲瑜手下之人。而同一晚,秋景瑄也在景福居一名與含煙相熟的跑堂口中得知,含煙死亡當晚本是休息不舞的,於是酒樓客人不多,但含煙晚上又出現在酒樓,那跑堂便注意到了她,彼時她從三樓下來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沒過多久陶仲瑜也從樓下走下來,直接出了酒樓。跑堂招呼好其他客人本想去和含煙打聲招呼,卻發現她神色匆忙地離去。”

蘇彥飛速聯想著這一切:即將大婚,陶仲瑜忙得不可開交,又怎會在夜晚出現在璟福居,還正好就是含煙出事的當晚,時間也太過巧合。

看著蘇彥面露驚色,太子道:“先別忙著吃驚,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話,才會是真正令你震驚的。”太子復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頗有深意的說道:“阿彥,對於少楊,你了解多少?”

蘇彥沒有想到太子會突然反問自己,不禁愣了一刹,後開口說道:“很久之前,他被先皇從北羌的奴隸場帶回,因舍命救了先皇而被封為禁衛軍統領......”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為何會成為北羌奴隸場的比武奴隸?以他的伸手和才學談吐,絕非普通出身,那麽在他進入奴隸場之前又是何來歷?”

被如此一問,蘇彥當真怔住,的確,自己對於少楊來到上陵城之前的事情幾乎完全不知曉。

“少楊他當年......”

這一講,便是小半個時辰,兩人這一盞茶也見了底。

“什麽?在先皇的茶水中下藥,而先皇也根本是知曉此事的?”蘇彥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茶杯,聯想著當初少楊是如何將毒下進先皇茶杯之中。

“是的,皇祖父彌留之際召我和父皇至身邊,告訴了我們關於少楊的一切,並下了最後一道旨意,要我們不許問罪司空少楊,繼續信任他並予以重用。父皇自然是不肯的,縱使皇祖父年事已高,身子本就有疾,但少楊是直接的兇手,但是皇祖父說:對於當年強攻霖國時,沒有留住忠義武將世家司空氏,一直心存愧疚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