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失魂陣法

“奴婢名喚樊兒,是這幽露閣的掌事宮女,太後娘娘特意傳信兒囑咐奴婢,您隨侍太皇太後娘娘辛苦,叫奴婢好生伺候您呢。”

“呸!是伺候還是監視?”順親王妃毫不客氣,此次自己只被允許帶了一名貼身婢女,她便知道自己是逃不過被“囚禁”的命運了,所以這番撒潑抵抗也就是做給奚太後的人看看,畢竟表現出自己的憤怒,才好讓奚太後放心。

“王妃娘娘您言重了,若奴婢有哪裏做得不對的,娘娘您懲罰奴婢便是,千萬莫要動氣呢。”

“很好,我記得你了。”說罷拉著自家婢女走進了殿內,砰地一聲將門重重的摔上。

跑垮了兩匹馬,終於在三日後趕到了蘊山,還未進山,容月已經感到了異常:山腳下看似被重重包圍,但是她繞到後山時卻發現有一處小山口無人把守,仿佛刻意留了個缺口。

容月心中明了:好一招請君入甕,便是篤定慕雲漪定會進山了,罷了,既然有這麽個好位置也省得自己動手了。入夜之後,一襲黑衣的人入了山。

黑暗中,不遠處山丘後,一名男子對身後之人道:“去告訴國師,魚兒上鉤了。”

“是,老大!”

容月潛伏在行宮後門附近,觀察著來往宮人的行動,看起來行宮之內風平浪靜。

“莫非小漪還未到來,或是還未進內?”她暗自嘀咕。

於是她也隱於草垛後不動,天空尚未大亮,周圍漸漸起了薄霧,起初容月並未在意,只當是山中常見的晨霧,可過了多時,這霧絲毫未褪,反而愈見濃厚,甚至伸手不見五指。她隨即警惕起來,緊握雁翎刀,憑聽覺感知周圍的一切變化。

過了不久,她發現濃霧開始變得稀薄,似有散去之意,當她能夠看清數丈之外時,一個村落映入眼中。

自己方才分明身處行宮附近,怎得一轉眼,出現這麽一個村落?何況放眼看去,這村落家家戶戶掛著魚叉漁網,這裏分明是深山之中,怎會有這臨海村落方有的漁具?糟糕,自己定時中了什麽迷幻邪術!

正欲起身尋求破解幻象之法,卻無意間在心底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異樣感,那感覺似乎牽引著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村莊。然而越往裏走,她心中那股感覺便越發強烈,這村莊的戶戶院落不正是……她腦中一片混亂,理智已經無法阻止她思考這一切出現在此地的荒謬。

直到她在一戶人家前停下來,她心中的驚恐被徹底印證——這正是這麽多年,承載著她深深的思念,同時又承載著令她崩潰回憶的地方,這正是她童年生活的漁村!

不,這太荒唐了,家鄉的小漁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容月用力的搖了搖頭,握緊雁翎刀向大門劈過去。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叫她。

“月兒,你回來了?”

她聞聲轉頭,那正向自己走來的男子竟是......父親!他一手握著魚叉,另一手將兜了滿載的漁網扛在肩上,依舊是母親為他親手縫制的捕魚裝,依舊是黝黑粗糙的皮膚,樸實憨厚的笑容。

這時,院子裏的的木門也從裏面被推開。

“月兒,是你回來了嗎?快進來!”

容月猛地一回頭,發現母親也已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烏亮的頭發隨意的盤在後面,一縷碎發不經意的搭在了額前,家常的姜黃麻布衣裳,袖子高高的挽起,女子熟稔的在裙上抹了抹做飯時沾濕了的雙手,拉著容月進屋,“傻丫頭,愣在門口幹嘛?”一切是那樣的自然。

而這屋裏的一切,都如記憶中的一模一樣,甚至連那爐灶上的鍋都噗噗的冒著熱氣......

容月再也無法保持理智,內心的防線瞬間崩塌的蕩然無存,這便是多麽多年,自己無時不刻不在思念的父親母親,這便是自己深深依戀的家......

“爹……娘……”

如同剛剛溺水上岸的人抱著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握著父親母親的手不松開,仿佛害怕他們隨時消失一般。

“月兒好想你們……”這些年來,無論行軍如何艱苦、戰場如何殘酷,容月都不曾輕易落淚,這一刻,她卻已是泣不成聲。

這時若有他人看到容月,定會發現她的瞳孔已被黑暗吞噬,渙散無光。

站在不遠處殷璣,目=看著那黑衣女子的身影,貪婪而興奮的笑著:縱然你有再強的定力,進了我的陣裏,就莫要妄想出去,迷失強者的心智,征服你們的靈魂,可比煉化那些童男童女為丹為藥有趣得多。

“差不多了!”殷璣豎起桃木劍,緩緩走向容月。

但凡有心魔之人,極易陷入殷璣的陣法幻象之中,且平日將心魔隱藏的越深,就會陷得越深,任憑再強的能力,進入了由自己心魔編織而成的幻境囚籠裏,便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