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作精女子最好命

以假成親為手段的反間計難度太高,超出了鐵憨憨的能力範疇,他對於行事的分寸尚無明確概念,吞吞吐吐問道:“那…那我和阿瀾是…是假夫妻嗎…”

“年輕人,丟掉包袱,放開手腳!”

楚靈犀的女流氓習氣難改:“你多留個心眼,把自己的命保住就行,其余的事假戲真做也無妨,反正你是大老爺們兒,只占便宜不吃虧。”

魔尊君棠吩咐景宇:“柏誠就交給你了,多教導、多提點,不要讓這個鐵憨憨出事。”

返回魔宮的路上,楚靈犀倚靠在魔尊的肩頭道——

“我猜測阿瀾是北荒人,或者曾在北荒生活過很多年,她身上並沒有冬青族罪奴的印記,但不能輕易排除她是冬青族人的可能,說不定是仙界為了幫她掩飾身份而故意抹去了紋身。”

魔尊君棠始終未給予回應,由她自說自話。

楚靈犀疑惑不解,晃著他的胳膊問道:“尊上,您是在為柏誠的事而憂心嗎?”

魔尊君棠的冷臉之上寫滿怒氣與怨念:“每日朝中有大大小小無數要事,本尊沒有必要件件都放在心上。”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太天真,可魔尊並非一般的男子,別扭性格不同於常人,楚靈犀著實猜不透他扮怨婦的緣由:“那您為何悶悶不樂呢?”

“在謀略大事之上,你如同我肚子裏的蛔蟲,而在情愛之事上,你卻比柏誠更蠢。”

“怎麽可能!”楚靈犀無法接受此等謬論:“您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絕不能侮辱我的智商和情商!”

魔尊君棠肅然質問道:“你為何總是隨隨便便與男人勾肩搭背?”

楚靈犀一頭霧水:“勾肩搭背…我有嗎?”

魔尊君棠變身醋壇子界的數學課代表,扳著手指頭掰扯計較——

“方才你打柏誠的頭一次,拍肩三次,戳肩一次,對景宇更加過分,還想將手臂搭在他的肩頭,幸虧他識時務地閃躲,對上述種種不當行為,你作何解釋?”

豪放的楚靈犀一臉純懵:“就這麽點兒小事兒,也值得解釋嗎?”

魔尊君棠醋海揚波,憤然道:“在你眼中,什麽才是男女之間的大事?”

“這…這我怎麽會知道…”

楚靈犀應變能力極強,將裝可憐的俗招玩出新花樣,暗戳戳地扭轉局勢:“在遇到尊上之前,我從未對任何男子動過真心,完全不懂男女相處之道,人家如果有做的不好或不對的地方,您完全可以教我,幹嘛要吼我~”

情是魔尊君棠最大的軟肋,心動時智商不比鐵憨憨高多少:“你…你講的是真的嗎?”

楚靈犀哼了一聲後做賭氣狀,甩開他的胳膊說道——

“我自幼在軍中長大,習慣與男子稱兄道弟,可是斷無曖昧之情,有關於我的流言蜚語全都是居心叵測的仇敵蓄意生造,本以為尊上是明辨是非的智者,怎料卻是人雲亦雲的俗人!你既心有懷疑,我解釋也全然無用,幹脆就此情斷義絕…”

她的狠話剛講第一句,魔尊君棠便心痛不已,趕忙擁其入懷:“不要說這樣絕情的傻話,我並非懷疑你,而是太在乎你。”

戲精楚靈犀還未演夠,掙脫開他的懷抱道:“尊上的在乎,我承受不起!”

就這樣,兩人一勸一鬧,整整五個回合,妖女才稍稍消停。

她曾經從花魁那裏聽得一句至理名言——作精女子最好命。

身為女人,不僅要精於造作,更要經常造作,有事沒事造出點禍,作天作地不消停,男人應付你一個就已經精疲力盡,哪還有閑工夫搭理別的小妖精。

實用真理從不在聖賢大論之中,而在三教九流的市井之中,楚靈犀靠著痞氣的草根智慧,完美PK贏柏家與景家的兩位世家子弟。

楚靈犀終於安安分分地重歸魔尊的懷抱,問道:“尊上,您對柏誠與景宇分外寬容,是何原因?”

“柏家與景家為魔界萬年基業立下過汗馬功勞,兩家的子嗣地位尊同王族子弟,自小便在宮中習文武兩藝。”

追憶往昔,魔尊君棠唇邊泛起淡淡淺笑——

“猶記兒時的柏誠和景宇,一個是極為頑皮的愛哭鬼,一個是貪玩愛鬧的機靈鬼,常常因闖禍和偷懶而受先生責罰,柏家長子柏瑜是我最為親近的伴讀,柏誠總和景宇結伴來禦書房找哥哥哭訴委屈,當時我還年輕,失母喪父,無兄無弟,孤獨地活在空空蕩蕩的皇城,於風雨飄搖中苦撐大局,很羨慕柏家兄弟倆相互照拂的深深親情。”

他的笑意隨著話語越來越淡,長長一嘆,人生苦多樂少,徒留無法彌補的遺憾——

“後來柏瑜戰死沙場,而景宇的兄長在征戰時受重傷,再也無法正常行走,柏誠和景宇在一夜之間長大,承兄長之志奔赴沙場,我比任何人都理解他們的艱難與苦楚,很多時候我的心中很矛盾,一邊斥責一邊心疼,既希望二人能夠早日成為獨當一面的龍虎大將,同時也希望二人能夠擁有更為輕松快樂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