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懸絲事精做戲托

景宇怒發沖冠:“有本事你就指名道姓地罵!”

“提你的名字,臟了姑奶奶的嘴!就算我不指名道姓,大家也都知道我罵的就是你!”

楚靈犀不知景宇是腦子短路還是內分泌失調,非得當著妖界多位國主的面觸她的黴頭。

這場莫名其妙的撕逼,持續下去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於是她決定施展裝病大法,前一秒中氣十足地罵人,後一秒就捂著胸口扮嬌弱,還用可憐兮兮的哭腔狠坑景宇——

“都怪他,氣的我頭暈心悸,尊上您可得為人家做主啊~嗚嗚嗚…”

景宇疑心她在做戲裝病,可是面對一雙雙寒光閃動的眼睛,他根本無法張口提出質疑。

魔尊當即抱楚靈犀回棠柳苑,命安皓白診治,轉臉怒目恨瞪罪魁禍首,雙眸直射萬道冷箭。

景宇不甘心白白背黑鍋,急急問道:“安鬼醫,她…她是真暈還是裝暈?”

楚靈犀躺於病床,手搭在額前,半遮著眉眼,氣若遊絲地撂狠話——

“混蛋景宇,欺人太甚,不止氣我懟我,還惡言汙蔑我,姑奶奶就算是當氣死鬼,也不會放過你…咳咳咳…”

暈就該暈的徹徹底底,多言多語極易暴露,奈何懸絲事精在側,戲演的太過不方便收場,她需為自己留條後路。

事精之舌,毒過鶴頂紅,勝過斷腸散,說不定楚靈犀前腳暈倒閉眼,他後腳就揭露裝病鬧劇。

到時候場面可就難看了,楚靈犀強行尬暈不合適,丟臉地睜眼更不合適,有如牢籠中的困獸,伸頭縮頭都得挨刀。

所以她只能暈而不倒,配以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和嬌喘,進可攻退可守。

安皓白擡指號脈,便知真相,他稍稍猶豫過後,決定陪妖女演戲——

“她的病情尚未完全穩定,情緒起伏過大,很容易氣竭昏厥。”

楚靈犀沒料到懸絲事精會如此配合,心中不禁竊喜,戲癮大發,變身病嬌賢內助,反握魔尊的手,有氣無力道——

“尊上,不必擔憂我的身體,戰局大事要緊,您不要在此多耽擱,放心與妖界各位國主商議大事吧~”

說完她便虛弱地以慢動作閉上雙眼,只要心中有戲,哪裏都是舞台。

柏誠婚宴上的那首詩,確非妖女戰神原創,而是茅石所作。

往日麾下部將成親時,楚靈犀身為副帥,須致賀詞,假如哥哥楚雲昊不在場,她便盡情放飛自我,講的多是大尺度的葷詩葷段子,譬如——酒意見濃春思蕩,鴛鴦錦被翻紅浪。

倘若哥哥也在婚宴現場,那她不得不收斂本性,唯有幾句幹巴巴的俗氣祝福語可講,為了顯得像模像樣一些,貼心的茅石會提前幫她寫好短詩,楚靈犀只需臨陣磨槍背會即可。

詩詞歌賦是她的死穴,如狗熊掰棒子,背一首忘一首,好在柏誠婚禮那日,她的腦子裏還留存有一首。

此事本無隱瞞的必要,因為天下人皆知,妖女戰神有智慧但沒文化,找搶手代寫詩詞屬常規操作。

不過經景宇一鬧,楚靈犀火氣上頭,她斷然不能在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面前低頭,故而強行立偽文豪人設。

茅石是她的部下,四舍五入,茅石的詩就是她的詩,竊書尚且不算偷,她竊一首二十八字的詩,四舍五入等同於清白無罪。

魔尊君棠滿目疼惜,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心中焦灼不已:“她到底何時才能完全康復,需要本尊再為她灌注靈力嗎?”

安皓白道:“她只是氣息紊亂,並無大礙,用針灸和藥物調理即可,尊上不必過於憂心。”

魔尊君棠稍稍安心,囑咐他悉心照料,而後再次以淩厲鷹目狠盯禍首景宇,寒冽氣場穆然肅殺。

景宇偷雞不成蝕把米,跟隨魔尊離開房間之前,蹙眉回頭一望,發現妖女的眼睛緊閉,可是嘴唇上翹,泛起幸災樂禍的痞笑。

楚靈犀儼然是在偽裝病態,景宇很想把這個鬼丫頭從床上拎起來教訓一頓,但沖動是魔鬼,此時的他,只能一忍再忍,因為安皓白已被妖女策反。

安皓白活的遺世而獨立,神手救人於陰間,毒舌懟人於無形,性情淡漠,冷臉寡言,今日卻破天荒地轉了性,做起了妖女的戲托。

景宇之念愈發堅定,楚靈犀絕不可久留於魔族後宮,這鬼丫頭連個性詭異的安皓白都搞得定,不出一年,半個魔族都得被她耍的團團轉。

安皓白坐回藥案,轉指施法,揚起床邊玄色紗帳,蓋住妖女的戲精臉:“看客已走,無須再裝。”

楚靈犀甩開紗帳,起身嬉皮笑臉道:“好兄弟,配合默契,天衣無縫!”

安皓白修剪打理梅枝,淡漠語調中帶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感傷:“我不過是窮極無聊,一時糊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