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華胥開學

楚盈盈和所有的弱者一樣,總是將苦難全部歸咎於命運,她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比楚靈犀過得好,卻始終無法如願,每每遭遇挫折,她便會怨天尤人,心中所想皆是——

“假如我是楚州嫡長公主,生而有榮耀光環,就無需費盡心思出風頭,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所有人捧著寵著。”

“假如我是妖族第一英雄楚雲昊的親妹妹,即便犯下天大的錯,厲國主也不敢與我和離。”

“假如我比楚靈犀先一步與魔尊相識,那他一定會對我深深著迷、不可自拔。”

“假如我的命也能像楚靈犀那麽好,有兄長和魔尊相助,那我也能坐上妖帝寶座,成為四界最有權勢的女人,受萬民朝拜,享一世榮華!”

然而,她把一切都想的太容易了。

如果她是楚靈犀,未必能夠鬥得贏喪心病狂的渣爹與工於心計的舅父;未必有膽量離開皇宮、奔赴沙場;未必能夠立下赫赫戰功,成為巾幗戰神;未必可以跳出魔尊的溫柔豪奢陷阱;未必能夠承受得住皇冠的重量。

與楚靈犀相比,楚盈盈不過是深宮婦人,既缺乏揮斥方遒的魄力,也沒有指點江山的眼界,更沒有大業為重的家國情懷,她注定無法創造奇跡。

楚靈犀驟然掐住她的脖子,盡管那是柳芽的軀體,不過痛感卻是宿主楚盈盈在承受。

“往日與你做知己姐妹,真是我瞎了眼!”她手中的力道越來越大——

“真正的知己,是能夠相互理解難處的好友,而不是盲目嫉妒的白眼狼!我成為妖帝,的確是靠哥哥,但坐穩帝尊寶座,靠的是我自己!就算我們互換人生,你做楚州的嫡長公主,也照樣逃不過悲慘的命運,你當不了妖女戰神,也成不了女帝,一心想靠男人走上巔峰的你,遲早有一日會摔的粉身碎骨!”

在擰斷她脖子的前一刻,楚靈犀送開了手,冷笑道:“直接魂飛魄散,太便宜你了,害死我哥哥的幕後黑手,一個都別想安安生生的死!”

她吩咐茅石:“找一具貌美的屍首,請鬼醫安皓白把楚盈盈的魂靈渡入其中,並用法術設封印,絕不可以讓她的魂魄再有離開軀體的機會。”

楚盈盈不解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癱伏在地無力站起,顫抖著問道:“為…為什麽?”

楚靈犀繼續向茅石下令:“換好新軀之後,把她送去邊陲苦役營,未來的日子是苦是甜,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楚盈盈終才恍然大悟,楚靈犀的毒戾之心,遠比她想象的更重——

邊陲苦役營乃妖族的地獄監牢,重犯入內至少得被扒三層皮,年輕貌美的女子更會被折磨的連骨頭渣都不剩,哪裏還能嘗到半分甜,她即將遭遇人世間最黑暗最可怕的苦。

“你不是一向以美貌自居嗎,你不是最貪生怕死嗎,姐妹一場,我都成全你!”楚靈犀用最殘酷的方式成全了姐妹——

“別想著尋短見,我會安排人牢牢看著你,未來的日子,你必將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求生不能,求死無門!”

自此,楚靈犀了卻了前半生所有的仇恨,那些傷她最深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一個月後,仙魔妖三族子弟共聚華胥,開啟四界法術修習新篇章。

萬年基業,教育為根,如此重要的大日子,三界至尊當然要到場致辭。

妖族女帝車輦的紗帳低垂,楚靈犀趁著趕路的工夫打了個小盹。

她每日不僅要處理朝務軍務,還須重新修煉法術,忙的連軸轉,都沒怎麽睡過安穩覺。

茅石在帳外連叫了三聲“帝尊”,她才醒過來,伸了伸懶腰走下輦車,輕甩飄逸情絲,分別與林澤和魔尊行禮。

楚靈犀一改初登基時的造型,不再梳老氣到爆的發髻,也不再戴累贅的頭冠與發飾,而是像做妖女戰神時那般,高高紮起馬尾,發間唯一的點綴,是精巧的金雕朱雀束發冠,其上鑲嵌的紅寶石熠熠奪目。

她已穩穩立於四界權力之巔,無須著華服美飾,頭頂自有霸氣帝尊光環。

四界戰亂已久,仙魔妖三族的世家子弟幾乎沒有來往,受偏見舊俗的影響,皆暗懷提防與敵視之心,分別著白黑紅服飾,隨各自帝尊的駕輦禦劍而來,齊齊整整地列隊,乍一看大有對峙之勢。

都是十幾歲的少年與少女,矜傲的架子之下大多有一顆稚氣未脫且略顯浮躁的心,彼此之間用余光瞟瞄打量,偶爾目光與異族道生相遇,大多互甩白眼以示藐視。

林澤道:“不借助法力,僅以肉軀之力攀登山峰,乃華胥萬年的傳統,目的是考驗並磨練道生的意志,不知二位帝尊是否願意讓妖魔兩族的子弟與仙界道生共攀高峰。”

無磨礪不成材,在求道修法之路上,毅力與努力和天賦同樣重要,楚靈犀和魔尊君棠皆點頭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