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心悸

“賣糖人兒嘍~~~!”

“桂花糖~~甜如蜜的桂花糖!”

“客觀,您裏面看看綢緞~~!”

初一的清晨下了場薄雪,下在地上就化了。但是不但沒影響過年的氣氛,反而給金陵城中增添了幾分春色,街上愈發的熱鬧。

過了年就是春。

辭舊迎新的日子裏,忙碌一年的人們,享受著年的安寧和祥和。

金陵的街道上,都是拖家帶口出來逛街的百姓,小販的叫賣和鋪子門口小二的拉客聲,交織在一起。

就是一副活著的,生活百態。

朱五穿著布衣,打扮的就像尋常人家的後生,帶著朱玉這個小廝在街上溜達。

朱玉一邊吸溜著鼻涕,一邊舔著手裏的糖人,眼睛在街邊的攤子上不住尋摸,鼻涕流在糖人上都沒發覺。

身後,幾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遠遠的跟著,眼神中滿是警惕。

朱五本不想帶這麽多人,可是手下不幹。尤其李善長他們,什麽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什麽主公身負定遠軍十萬將士的前程姓名。

還有席應真,老道不知道怎麽了,也跟著瞎摻和。

還起哄,說什麽如今大總管雄踞東南,手下精兵猛將無數,看似強大,但有個隱患。

沒兒子!

這年月,不管誰,只要是個男人,是個成功男人,必須有個繼承家業的兒子。

還說,大總管過了年已經虛歲二十一了,不成婚有點說不過去。

本來出來玩,就是散心消遣。讓他們這麽一說,反而沒了多少興致。

兒子?

朱五瞅瞅舌頭在糖人上一下下舔著的朱玉。

“老子連個媳婦都沒有,上哪找兒子去?”

想著,嘣地一下在朱玉頭上彈了一下。

“爹?”朱玉疼的一縮脖兒。

“鼻涕收回去,惡心!”

吸溜~~

長條晶瑩的鼻涕吸了回去,豁牙子沖著朱五傻樂。

這小子昨天啃骨頭太使勁,把活動的門牙給啃掉一個。

“傻玩意兒!”

朱五在朱玉的頭上揉了兩下,“少吃點,中午咱們在外面吃。”

大營的廚子就會亂燉,朱五又不吃小灶,出來溜達一次,也得好好的嘗嘗金陵的美食。

“上次那家羊湯館是不是這附近?”

朱五一邊回想,一邊在四處打量。

“誒?那不是謝富安那小娘們嗎?”

視線之中,一家門面極大的綢緞莊門口,在掌櫃的和夥計殷勤的笑容中,謝富安正準備往一輛馬車上坐。

而此時,謝富安回頭告別的時候,也看到了朱五。

“朱~~~公子!”

謝富安沒上馬車,徑直朝這安走來,“正想這幾日去給您拜年呢,在這碰上了,過年好!”

“過年好!”

朱五拱手回話,看著那個大綢緞莊子,“你家的買賣?門面夠闊氣的!”

“這才哪到哪?我們謝家在大都都有綢緞莊子。”謝富安傲然說道。

“這買賣做的大!”朱五點點頭,感慨下突然問道,“你家交稅沒有?”

“什麽稅?”謝富安顯然跟不上朱五的思路。

朱五嘬著後槽牙,“當然是商稅?種地交糧,做買賣交稅天經地義!”

“你~~~”

謝富安這才反應夠來,翻了個白眼,小聲道,“朱總管,前前後後,謝家給定遠軍的銀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您不能太黑了!”

“別扯淡!”

朱五冷笑,“你那是讓我給你殺人的錢,不是你家坐買賣的稅~~”

說著,自己感覺不對勁。

沈萬三那個大白胖子讓自己給放了,謝富安這傻姑娘還不知道呢,他要是問起來,怎麽說?

畢竟,拿人家手短阿!

果然,一提這茬,謝富安小臉上滿是激動。

“沈萬三那死胖子死了?怎麽殺的?說說?”

“你一個姑娘家,怎麽這麽殘忍!”

朱五笑笑,“大過年的說殺人,多不吉利!我還有事先走了,回見!”

說完,給了朱玉一個眼神,轉身就走。

“等會!”

謝富安兩步竄到朱五前面,盯著朱五,“你心裏有鬼?”

朱五讓她看的不自在,“沒有!”

“沒有,你慌什麽?”

“我什麽時候慌了?”

“不慌你跑什麽?”

“我~~”

朱五讓她問卡殼了,擼擼袖子,“敢這麽跟老子說話?信不信~~~~?”

“不信!”

謝富安擋在朱五面前,車軲轆話接著說,“你心裏有鬼?”

“老子餓了,找地兒吃飯!”

朱五還真不能拿她怎麽樣,這麽大一個頭腦簡單的金主,上哪找去。

再說,即便他現在殺人無數,可是腦子裏殘留的那點現代人思維,也不能對一個傻女人動手。

呸!打女人都磕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