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慶都公主駙馬(中)

“什麽人,也不看看,這裏就公主府。”焦家的家丁也如焦敬一般囂張。

只是他們卻看見一隊飛魚服繡春刀闖了進來。

王振一身錦袍,馬順站在身後,恭恭敬敬的為王振打著傘。王振斜眼看著這個家丁,說道:“敢對咱家如此說話,給他一個痛快。”

錦衣衛之中一人飛竄而出,卻見長刀一閃,這個家丁脖頸之間,鮮血飛濺,與雨水混合在一起。

“錦衣衛——”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本來氣勢洶洶的焦家家丁頓時就好像是喪家之犬。

王振的長靴踩在血水之中,漫不經心說道:“去,將焦敬給咱家帶回來。”

王振徑直走進焦家的正堂之中,坐在中堂一側。

不過片刻,焦敬就被馬順壓了過來。

焦敬一身白色裏衣,似乎是從床上扒下來的,身上還有一種那種男女之間的味道,可見焦敬剛剛在做什麽事情。

焦敬梗著脖子說道:“你們是什麽人?我乃仁宗皇帝的女婿,宣宗皇帝的妹婿,當今陛下的姑父,你們居然敢這樣對我,不怕我秉明陛下,誅你們九族嗎?”

王振冷笑一聲,說道:“他這對招子不清楚,居然不認得飛魚丸繡春刀,還要之何用?來人,給他醒醒眼。”

立即有錦衣衛捧著一盆水出來,這一盆水上面紅紅,卻不知道放了什麽佐料,兩個錦衣衛扒著焦敬的眼皮,將一盆水潑進眼睛之中。

“啊——”焦敬大聲慘叫。

錦衣衛一放手,焦敬栽倒在地面之上,就好像是一只大蝦一般,反復彎曲,雙手死死捂住眼睛。

他只覺得雙眼火辣辣的疼,就好像有人用燒著通紅的鐵塊,一下子按在眼睛之上。

好一陣子,這種痛楚才緩解一二。

焦敬喘著氣說道:“我乃當今陛下的姑父,倒是犯了什麽事情,你們敢這樣對我?”

王振冷笑一聲,說道:“剛剛你不是將順天府的人打出去了嗎?”

焦敬語氣之中,帶著疑惑說道:“就這一件事情,那是我與順天府有怨,關大內何事?”

王振一聽,不由的哈哈大笑,說道:“真有意思,你到了今天,還不知道得罪誰了,既然如此,你就下地獄做一個糊塗鬼吧。”

王振立即說道:“帶回詔獄,好生招呼。記住不要傷了皮肉。”

馬順說道:“公公放心,錦衣衛祖傳的手藝,決計養著他白白胖胖的,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焦敬大駭,立即高聲說道:“去找公主,去求公主。”

王振自然知道,焦敬這些話並非給他們說的,而是給焦家留的口信。王振暗道:“這焦敬倒也聰明,知道讓公主入宮求情,乃是最好的辦法。”

“只是他不知道,凡是有一有二,卻沒有再三再四,甚至二有時候也不行了。”

王振悠著他喊。

帶人去了詔獄,並給順天府傳信,很快順天府就派人過來,沿著當初排水渠道的痕跡,將焦府從中間,硬生生的挖斷了。

焦家的人自然飛快去找慶都公主。

公主府之中,慶都公主咳嗽兩聲,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才三十出頭的慶都大長公主,神情之上卻有不少落寂,說道:“駙馬不知道,陛下剛剛巡城,滿城勛貴都知道,陛下重視這一件事情,偏他要出風頭。”

“公主,不管怎麽說,您與駙馬乃是夫妻,總要看在夫妻的情分上,救他一救吧。”

焦府的老管家跪在地面之上連連磕頭。

慶都大長公主說道:“好了,我進攻便是了。”

慶都大長公主收拾一下,換上宮裝,就去拜見太皇太後。

說實話,慶都大長公主並不想見她這個嫡母。

倒不是太皇太後對她不好。太皇太後為人處世最為公正不過,朝廷大事都能料理的妥妥當當。更不要說一些家務事了。

但是太皇太後所有一切都是按照禮法來,對慶都大長公主這樣的庶女。該給的不會少一分,但是不該給的,決計不會多給一分。

而且精明無比,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太皇太後的目光。

慶都對太皇太後又敬又怕。

所以當慶都見了太皇太後也不敢多廢話,幾句話之間,將焦敬的事情說了出來,說道:“娘娘,不知道駙馬到底犯了什麽錯,還請娘娘看在女兒的面子上,從輕發落。”

慶都知道,在太皇太後面前耍花槍是沒有用的。越誠懇越好。

只是她這一次求情,太皇太後卻陷入沉默之中。

其實對於朱祁鎮將焦敬下了詔獄這一件事情。

太皇太後知道的比慶都還早。

但是太皇太後卻沒有發話,她一直再想,皇帝為什麽這麽做?

太皇太後首先明白一件,京城大水,想要治水就要京師上下精誠合作。但是於謙的名聲還鎮不住京師之中那麽多勛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