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訓子(第2/2頁)

臉色微變。

心中一陣翻湧,他萬萬沒有想到,冼家與陸家在江南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時間幾乎要咬碎銀牙。心中無數個曹尼瑪,要噴出來,如果冼景而今在太子面前,太子殺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太子是要臉的。

他一心一意說想,就是繼承皇位。所以分外愛惜羽毛。不到萬不得已,不願意得罪某些人。就如來的時候,王恕並沒有給太子好臉色,太子也不過事後郁悶,並沒有當時發作。

不到萬不得已,不做某些陰私之事,如果真要做了,太子手下有一支人馬,都是從錦衣衛中挑選出來的,保證做得妥妥當當,萬無一失,根本不會有這麽多馬腳露出來。

即便如此,太子也自我審慎。最好不要做這些樣的事情,因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算算,太子也就是在交趾等地做過一些陰私的事情,不過大多都是對交趾黎家,還有一些回回教徒的斬盡殺絕。

在大明可是一件事情都沒有做過。

太子自己都不敢做。

冼家與陸家居然敢這樣,近乎明目張膽,肆無忌憚。

這就是越是小人物有了權力,越是囂張跋扈,不知道收斂。

太子心中的怒火,被自己壓了下來。因為憤怒並不能解決問題,他現在殺不了冼景。而今即便是能殺了冼景,也解決不了問題。

他要面對的是父皇的責問。

他深吸一口氣,將文書放在一桌子上,跪倒在地,說道:“兒臣,久在軍戎之中,不知道此輩如此放肆,有失察之罪,還請父皇責罰。”

朱祁鎮不緊不慢地說道:“僅僅是失察?”

太子咬牙說道:“是。請父皇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處置這一件事情。”

朱祁鎮說道:“這是王恕給我的,如果不是給你機會擦屁股,某些人就活不到現在了。”

這才是朱祁鎮的本意,一方面說想念女兒,一方面將女婿判了死刑。

或許殺兒子殺女兒,朱祁鎮還有些下不了手,但是殺一個女婿,朱祁鎮從來不手軟。

而且冼景不是朱祁鎮要殺的,而是必須為太子來背鍋。

這樣大案,僅僅殺一些阿貓阿狗怎麽行,總要有幾個夠分量祭一下國法這口鍘刀吧。

太子一邊說道:“謝父皇寬容。”一邊心中卻想道:“冼景是絕對不能死的。”

並不說太子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舍不得殺自己的妹婿。可以說太子從來都是太看得起冼景的。不過是看著妹妹的面子上,高看冼景一眼而已。

反正即便殺的也是冼景,而不是冼家,冼景兒子就有好幾個了,如果冼景死了,他幾個兒子是重慶公主說生,是絕對不會入罪的。

但是冼家一定是要被清查一遍,或許能給重慶公主留下不少的產業,但是更多的產業都會被收為官有,或者拍賣。用來賠償被冼家說害的人。

但是冼家能查嗎?甚至冼景甘願死嗎?

可以說,太子養私軍調動私軍的事情,是非常秘密的,太子深知君不密失其國,臣不密失其身,幾事不密則成害。

所以盡可保守秘密。太子身邊心腹大臣如劉大夏還有張懋都不是太清楚這裏面的事情。

唯一清楚的人,一個是汪直。

因為汪直是直接帶領並且挑選訓練這一支私軍的人。

另外一個知道人就是冼景了。

原因很簡單,什麽事情都少不了錢,養兵更是如此。朝廷經制之兵,自然有兵部,樞密院各地衙門支應後勤,不用多操心,但是私兵卻沒有這樣的待遇。

而能有財力支撐私軍不被發現的,也只有冼景。

所以這一件事情是瞞不過冼景的。

冼景抓著太子這麽大一個把柄,怎麽甘心去死?或者說即便冼景甘心去死,清查冼家,又怎麽能查不到蛛絲馬跡。

要知道,這是三千士卒,而不是三十,三百?

此刻太子的心徹底慌了。

朱祁鎮見太子沒有包庇冼景的意思,微微松了一口氣,說道:“太子,你要知道,而今天下財賦近七成處於商稅,商者,國之大事,很多達官顯貴都深入參與商業,朕也是知道的,但是這對一個家族來說,是可以的,但天下是我朱家的,我朱家就不能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