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頁)

白漓滿腦袋問號,不知道謝沉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謝沉也不打算解釋。

浴室裏有吹風機,謝沉開了熱風,將面前的小奶貓從頭吹到爪。

不知過了多久。

白漓站在桌子上,對著桌上的鏡子左照照,右照照。

“喵嗚!”

我真好看!

白漓爪爪搓臉,看著鏡子裏頭幹幹凈凈的小貓咪,悄悄自己誇自己。

在山上的時候,哥哥姐姐還有長輩們每天都會誇他,誇他好看,誇他可愛,就連偶爾吃多了,都要誇他胃口好。

總之,白漓雖然長不大,雖然腦袋不太好用,雖然記性總是太差,甚至還有點臉盲。可毫無疑問,他是在滿滿的愛意中長大的。

這樣沐浴著愛意長大的小貓咪,心裏頭也裝了滿滿的對別人的愛。

謝沉把他放在臥室桌子上照鏡子,自己則是去洗了個澡。

剛洗貓的時候,他被濺了不少水,忍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

等謝沉洗完澡出來,本來在桌子上照鏡子的小奶貓,已經不見了。

他將睡衣帶子系好,目光在臥室裏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了大床上。

床上鋪好的被子裏,此刻,正中央鼓起來了一點兒。

謝沉幾步走過去,掀開被子,一只閉著眼睛,攤開爪爪,露出軟肚皮的小奶貓,映入眼簾。

小奶貓睡的香甜,就是不知道做了什麽夢,在謝沉的眼皮子底下,爪爪還抽搐了幾下。

謝沉坐下來,捏了捏他的爪爪,爪爪粉嫩嫩,像朵盛開的梅花。

在亮堂的燈光下,謝沉捏了好一會兒爪爪。直到臥室門被敲響,他起身,將小奶貓送到了門口站著的管家手裏。

他的臥室裏,從不留人,不,可以說是除了他以外,任何會喘氣的,都不能在他這裏過夜。

管家也知道他這個規矩,所以哪怕謝沉親自給小奶貓洗了澡,他也知道,到睡覺的時候,需要把小奶貓給接走。

夜色漸沉。

在睡夢中被轉移的小奶貓,睡在豪華貓窩裏,風吹不著,雨打不著。

這一覺睡的並不長,白漓睜開眼的時候,四周黑漆漆的。

“喵嗷?”

他從貓窩裏爬出來,晾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回過神來。

這裏不是臥室了。

白漓下意識的想要去找先生,他還沒睜眼見過管家。對他來說,這裏熟悉的只有先生一個人。

置身於陌生的地方,白漓心裏慌慌的。

他聳了聳鼻尖,努力分辨著黑暗裏,那一絲熟悉的,先生的氣息。

別墅被夜色籠罩。

白漓踩著肉墊,噠噠噠的摸黑找人。在東拐西繞的走了好久,他小小的身子,停在了一扇門前。

門裏漏出來一點兒昏暗的光芒,同時,伴隨著急促的,樂器演奏的聲音。

那聲音時而好聽如仙樂,時而又驟然斷裂如嗚咽。

白漓呆呆的在外面聽著,他恍惚能聽出來,演奏樂器的人,不是在演奏,而是在發泄著什麽。

門沒有關嚴。

白漓踮著爪爪,趴在門上,透過門縫往裏看。

這一看,他怔住了。

“喵。”

是先生。

他很小聲的喵了下,喵聲裏透著點不知所措的意味。

門裏,地上堆滿了各種樂器,穿著睡衣的先生,赤著腳,隨意坐在一堆樂器中,姿態宛若睥睨的王。

他每一樣樂器都會用,且每種樂器單拎出來,都能彈的動聽。

可讓白漓感覺到無措的,不是他這種奇怪的深夜演奏,而是,在他手邊,腳邊,有很多小藥丸。

藥。

白漓知道的,他在山上的時候,喝過不少藥。

爺爺說,藥喝多了不好,如果用的過量,還會死的。

白漓看著這散落一地的藥丸,再看看不太正常的先生,嚇的琥珀瞳裏都蓄滿了淚。

“喵嗚,嗚。”

白漓不舍得給這麽好的先生死掉!他一腦袋撞開門,像個小炮彈似的,把自己發射了出去。

正要踩鼓的謝沉,腳猛地被什麽東西抱住。

他一低頭,目光跟來者撞上。

白漓用力抱著謝沉的腳踝,胖墩墩的小身子都坐在他冰涼的腳面上。

“喵!”

你不要死呀。

白漓淚汪汪的看著他,爪爪收緊,沉甸甸的屁股壓著他,仿佛要用這種的重量,把他給壓的沒法挪動才安心。

謝沉聽著他拖著哭腔的聲音,眼皮子都跳了跳。

死?誰說他要死了。

他這個人,向來都是秉承著惹他不快的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