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 14(第2/2頁)

不止沒演過,連表演也只學了一個多月呢。

令嘉點頭,照著伍哥給她美化過後的詞兒回答,“我入行的時間不是很長,還在努力學習表演。”

她勉強找回了自己的情緒,但戲裏那股無法言說的後勁兒卻仍然在心底盤旋。

在場的人當然也都瞧得出來她的狀態,副導演繼續開口點評,“你的演的很不錯,很敏銳,有靈氣。”

令嘉第一次從稍微有重量的導演口中聽到對自己的真實評價,不是連妙的鼓勵,不是伍哥的無腦彩虹屁,簡直感覺比她上年度在劍橋得了First(一等生)還驚喜!

但導演話鋒接著一轉。

“年輕人有追求是好事,不過你努力的同時,學好情緒控制也很重要,這種能力是演員的精神安全保障,能幫助你減少消耗。”

這是非常善意的提醒。

情緒抽離是大部分體驗派演員需要花大部分精力克服的難題,尤其對她這樣的新人而言。

試鏡結果不會現場公布,導演的點評結束後,令嘉向大家道完謝,接著離開表演廳。

何導自始至終沒出現,令嘉估計他可能便秘了。

當然,她不知道自己前腳踏出表演廳,何潤止後腳進了門。

長桌後的幾人正在大屏上回放剛才幾位演員的表演細節,試的都是堂嫂的角色,除了令嘉,其他人大多都是有作品,綜合素質不錯的老演員了,方方面面都處理可以,挑不出大毛病。

副導演征詢大家意見,“你們怎麽看?”

“水平都差不多,但還是最後一個年輕的比較有新鮮感吧。”編劇表態。

“而且她的臉上了熒幕最有感覺,”監制不能更同意,他暫停播放,畫面定格在令嘉趴地上擡頭的那個眼神,“你們瞧,她是不是長了一張天生對鏡頭開放的臉,每個細節都捕捉到了,這臉,這骨骼構造,真絕了。”

一票反對,四票通過。

周燕如戲份不多,他們的權限可以拍板,角色剛定下來,回頭一看,上廁所的何導不知道啥時候回來了,為表尊重,副導演嘴瓢問了一句,“何導,我們幾個商量周燕如就定令嘉了,你覺得還行吧?”

“我覺得不行。”

試鏡出來,天已經黑了。

令嘉才上保姆車,便接到了一通來自倫敦的電話。

來電人是照顧沈之望多年的傭人。

他在電話問令嘉要了她現在的地址,沈之望的遺物已經整理完畢,遺產中的相冊、日記、票根等所有和她相關的部分,很快便能漂洋過海寄過來給她。

畢竟都是雇主生前精心留存的東西,它們的歸宿不該是垃圾桶,這些遺物也只有在令嘉這個主人手中,才有存在的意義。

臨掛電話前,男人沒立刻說再見,反而頓了很久。

或許在組織措辭,也或許是因為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語言安慰她,幾次呼吸起伏過後,才重新開口:“令,事實上,打這通電話之前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認為您有權知道這一切。”

“我在Ron床頭的抽屜裏發現了一枚鉆戒,他應該還沒來得及向您求婚,我想……這枚戒指對您一定有特殊的意義,因此擅作主張一並放進了包裹。”

“當然,我這麽做絕不是為了讓您沉浸在傷痛裏,而是期望你能從中得到一些力量和勇氣,哪怕一點點,你我都知道,Ron是如此地愛你,即便在最後一秒,您的幸福快樂,一定是他向上帝唯一的祈願。”

令嘉死死握著話筒,握到指節都泛白。

副駕駛的周伍自上車後一連接了好幾通電話,好不容易有片刻間歇,捏著手機興高采烈回頭說話,這才察出令嘉情緒不對。

她額頭靠著車窗玻璃一言不發,眼神渙散,安靜羸弱到了極點。

像是在看什麽,又像是什麽也沒看,人明明坐在那兒,但靈魂好像被抽走了。

周伍納悶,剛才試鏡出來還好好的,怎麽回事兒?!

當然,像周伍這樣的硬漢,根本不會嘗試去解讀女孩子如天氣般變化莫測的情緒,他也解讀不了,眼神和連妙連上線,悄無聲息問她:令嘉咋了?

連妙欲言又止,掏出手機給發消息:我聽力也不行…英國打來的電話,好像和跟她前男友有關。

周伍急了:啊!

消息一條接一條彈進連妙的聊天——

那咋辦!

何導助理打電話回來讓咱們折回去試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