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生意接不接

陳老板嘴巴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燎泡又一下子冒滿了口腔,燒得整個幸福之家的業務員們電話都打得格外勤快,出門帶客戶看房也尤其積極,就生怕叫陳老板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上。

這把火從幸福到家一路燒到了夢巴黎,燒得胡月仙都滿頭霧水,怎麽鄭國強回家了,她反而火氣更大了?

陳鳳霞真是恨死了,牙齒咬得咯咯響:“他還不如不回來,爺女兩個連起手來要氣死我。”

得,這事兒胡月仙自覺插不了手,幹脆不管。主要是這養兒子跟養女兒好像還真不一樣。

最後還是同樣家裏頭有姑娘的馮丹妮看不下去,主動煮了牛奶紅茶請陳老板喝下午茶。

結果陳鳳霞一口綠豆酥進嘴巴就差點兒當場吐出來。娘哎,她活了上下兩輩子可算長見識了,綠豆酥居然也能難吃成這樣。

做綠豆酥的人的手是被魔鬼摸過了嗎,怎麽連綠豆酥都可以做的這麽難吃?

馮丹妮瞪眼睛,直接拍開她的手:“嫌棄就別吃,我們家蘭蘭就喜歡吃這口味。”

陳鳳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誠心實意道:“你姑娘是真愛你。”

簡直愛到毫無原則,喪心病狂說瞎話的地步了。

馮丹妮送了她個白眼:“說的好像你家明明不愛你一樣。”

陳老板呵呵,現在誰都別跟她提她姑娘,一提起來她就要犯心絞痛。她從小就知道女兒犟,可人家真犟起來依然超乎她的想象。

“你說就為了她轉學外小的事,我跟她爸費了多大的心?因為害怕人家會面試父母,我一個連二十六個字母都磕巴的人我愣是背下了整篇自我介紹。那蝌蚪文標的是中文發音我也扛不住啊。結果人家好了,說不去就不去。”

馮丹妮以實際行動踐行著“毒蛇口中牙,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聽到老閨蜜的悲傷心事,她居然咯咯笑出了聲:“所以你當初問我要不要也給蘭蘭轉學的時候,我壓根就不考慮啊。瞎折騰什麽,這是收學生還是收家長?不去就不去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哎喲,怎麽就不是大事啊。”陳鳳霞急了,“開學就是五年級,眼看就要小升初。進了外小等於一只腳踏進了江海外國語學校。人家年級前一百名直接保送高中部,連中考都能不參加。你再看看人家高中保送率有多高,出國留學的又有多少?就是留在國內,多少領導的同聲傳譯是外校畢業的?光這些校友資源,就夠她少走多少冤枉路了。這還不是大事?”

她這邊火燒眉毛了,馮丹妮卻完全不當回事,還是副慢悠悠的腔調:“江外高中保送率高是因為學習小語種的高中生本來就少,不能說明什麽。再說,就算不保送,明明就考不上好學校了嗎?你也要對你女兒有點信心啊。”

陳鳳霞感覺自己鼻孔裏頭的火星都要噴出來了,敢情這位大姐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這是有沒有信心的事兒嗎?每年在考場上發揮失常的尖子生還少嗎?這萬一不小心看錯一道題想錯一道題,那人生的分水嶺直接能把你拍死在沙灘上!”

馮丹妮看她著急上火的樣子居然愈發樂呵:“那誰能始終站在潮頭呢?就算是哈佛耶魯劍橋牛津畢業出來的,混得不如意的也大有人在。不是你說的嚒,人生的路長著呢,何必急在一時。”

陳鳳霞跟這種佛系養娃的人說不到一處去,只能端起茶杯往嘴裏頭灌紅茶。結果一口沒下肚,她直接吐了出來。

這人存心的吧,煮個牛奶紅茶也能煮成這樣,太難喝了。

馮丹妮看她到處找紙巾,也不管她,就繼續那副慢悠悠的腔調:“再說每個人看重的事情也不盡相同。

就像沙俄時期的十二月黨人,他們都是貴族,社會的上層階級,大家眼中的成功者,吃盡紅利的人。

但是他們推行識字運動,為自己士兵家的孩子跟領地內農奴的小孩建立學校,他們甚至還發動政變,試圖推翻沙皇的統治,失敗後領導者被絞死了,剩下的人被流放西伯利亞也沒放棄自己的革命理想。

他們的妻子也沒選擇離婚或者留在莫斯科繼續過貴族生活,而是跟著他們一塊兒去了西伯利亞。

你說,他們是不是瘋了?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又或者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娘?畢竟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沙皇制度賦予他們的啊。

但你能說他們錯了嗎?為了理想而奮鬥一生甚至犧牲自己的生命真的有錯嗎?

我想我做不到這一點,但我佩服一切有理想的人。”

陳鳳霞頭痛,直接喊停:“你甭跟我扯這些,我拜托你體諒下一位老母親的心啊。你這是飄在雲端上啊。咱們說點實際的事情成不?”

馮丹妮翻白眼:“我覺得你可能有點兒名校盲目崇拜。OK,這很正常,我們對於自己不了解的事物都盲目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