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終於拆遷了(第3/4頁)

陳志強就是被煩得吃不消了,這才硬跟著女同學一塊兒來人家寫作業的。

陳鳳霞笑了笑:“高興啊,我正愁沒錢買房子給職工當宿舍呢,現成的房子過來了,我當然高興。”

確實應該高興,因為現在的拆遷安置工作的確優厚。由於安置的小區還沒完工,政府還給了安置生活費。

相當有意思的是在拆遷風聲傳出後,前進村好多人家將親朋好友的戶口全都轉到了自家名下,試圖以此多分房。結果此事鬧得過火了,政府直接下了死命令,就按照實際房產面積來補償。你三十平方米的房子掛了十個人的戶口也沒用。

白忙了一場的人又互相自我安慰,掛了戶口白拿拆遷安置生活補貼也不錯啊,一個月好幾百塊錢呢。這錢,不拿白不拿。

沒想到公家的便宜沒那麽好占,最後下來的賠償方案裏也規定了按照實際面積來補貼過渡期間的生活費。你說這點錢不夠人過日子,連租房子都不夠;那你之前是怎麽十個人生活在三十平方的屋檐下的,現在照舊啊。總不能因為拆遷就讓你們一大家子生分了。

不得不說,好損啊。

所以眾人一通忙碌之後,小醜竟是我自己不說,還白白便宜了從頭到尾置身事外的陳鳳霞和胡月仙。她們兩家房子大,賠償多,拿的生活補貼也多。

陳老板當然得高興,只是這高興還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對生活的惆悵,吃飽了撐的迷茫。

鄭明明也迷茫,她有一肚子的疑問找不到人解答。

禮拜六她坐著月仙嬸嬸的車回前進村,她碰上了直接從出差城市回村的黃宵宇,就迫不及待地跟小宇哥哥傾述自己的疑惑。

“我不明白為什麽對於拐賣案裏的買主的處罰要高高舉起又輕輕落下。”鄭明明皺眉,“他們的情況跟控制被拐賣婦女賣.淫的罪犯還有那些拐賣民工去勞動的黑煤窯老板沒有任何區別。不說□□的問題,難以打擊的問題,起碼後面兩種只要確定了他們的罪行,依法嚴厲打擊是常態吧。怎麽到了拐賣案的買主那裏就不行了?”

黃宵宇其實相當疲憊。

他是連夜坐火車趕回來的,因為要思考網站的運營,因為環境糟糕,他在車上只勉強打了會兒盹,現在可以說是精疲力盡。

不過身為大哥哥,他還是態度溫和地為小妹妹答疑解惑:“也許是因為前者沒有產生直接的經濟效應,後面兩種是經營,利用被拐賣對象掙錢了。”

鄭明明搖頭:“不,都是生產工具,他們都是將被拐賣的對象當成生產工具。前者是性.奴,是繁衍後代的工具,不能因為產生的效益不是直接擺在明面上的金錢,就代表她們沒有被奴役被迫害。”

她喃喃自語,“爸爸說如果嚴厲打擊買主的話,那這些買主會因為恐懼被打擊而直接將買來的婦女還有小孩藏起來甚至殺害掉來洗脫嫌疑。可是不打擊他們,他們就願意將買到手的人口.交出去,放人家自由嗎?根本不可能。他們連警車都敢砸。”

秋天的太陽真好,暖融融地照在人身上,真舒服。

黃宵宇就在這暖陽下微微笑:“那你說是因為什麽?”

鄭明明脫口而出:“因為他們認為男的就應該有老婆,家庭就該有孩子。自己沒能力找老婆的好可憐,花錢買老婆也無可厚非。自己沒能力生孩子的也好倒黴,花錢買小孩是為了傳宗接代。這些人都是苦命人,人財兩失已經很慘了,怎麽還能再懲罰他們呢?他們就是這樣想的,他們就是這樣認為的。被拐賣的不會是他們,他們被保護得好好的,他們很安全,所以他們充滿了對那些人的同情心,認為沒什麽大不了。買主有權利獲得完整的家庭,就算手段齷齪也情有可原。”

沒錯,就是這樣。

他們認為買老婆買孩子是生活必需品,這些人性的惡可以原諒。而逼人□□和強迫奴役人勞動就是奢侈品了,這樣的惡毒當然得打擊。

所以,制定法律時才如此含含糊糊,執法時又如此優容。

刀子不割在他們自己身上,當然不會痛。

黃宵宇沒有評論小妹妹的觀點,只微微笑:“法律維護的是掌握話語權的人的利益,也就是統治階級的利益。古今中外莫不如是。比方說,建國時,鄧媽媽提出保障女性離婚自由,男女雙方只要有一方堅決要求離婚,調解失敗的,就應該判離,不加任何附加條件。當時她是少數派,很多人反對她。她說服了大家,她有話語權,所以這個就寫在婚姻法裏了。她說女性不是為了丈夫而活,是為了人民為了革命事業必須奮鬥下去。”

他看著小妹妹,笑容更深了些,“所有的東西都是有話語權的人決定的。失去了話語權,再憤怒的事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