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自己立起來(第3/4頁)

陳老板槽多無口的對象是周秀萍。姑娘,你當是三歲小孩玩家家酒嗎?兩只腳長在你身上是為了讓你獨自行走,而不是叫你腳一擡就跟著男人顛顛兒地跑。你這樣記吃不記打,早晚有一天連屍首都不曉得埋在哪裏。

但這些話她不能說,不是自家的孩子,她說了沒的遭人恨。天底下的糊塗蛋多了去,她白給自己找一仇人做什麽,吃飽了撐的。

陳鳳霞唯一能拿出來說道的就是:“不要沖動,凡事細想想再做決定。再說了,我記得今天拉海才十九歲吧,就是想在一起,也得到法定婚齡。”

陳大爹和陳高氏前頭沒能插上話,現在是什麽話都不想說。這二十歲的人做事跟個七八歲的小孩一樣,他倆說啥。再者天都這麽晚了,還能跟人挑燈夜談不成,明天他們都還有事呢。

陳高氏就招呼周秀萍:“行了,天都這麽晚了,將就著對付一晚,有事明天再說。”

至於拉海,山裏郎在這邊小區也有機動宿舍。陳鳳霞給他拿了成套的新毛巾和洗漱用具塞到人手上,想了半天還是點了一句:“秀萍家是獨養女兒,他們家不是出嫁而是要招女婿。”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別做夢白得一媳婦了。對男人而言,討老婆和做上門女婿,那意味可是天差地別。

陳鳳霞自己洗漱完了跟丈夫打電話,她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講。頭一條就是,以周秀萍目前的情況,還是不要想招女婿的事了,因為根本沒什麽意義。人家招女婿的前提是女方能撐門立戶,可就這姑娘,起碼現在距離這四個字山遙遙水迢迢。

不要提什麽現在男女平等之類的鬼話,要真如此,為什麽是娶進門和嫁出去?男女婚姻,單是入贅這一條就足夠將百分之九九以上條件尚可的男人摒棄在外。因為入贅=吃軟飯才是社會主流價值。甭說什麽真愛無敵,為了愛情可以委屈自己。聽聽,男方進女方家門就是委屈了,這日子還怎麽過?

就周秀萍的情況,當務之急不是急著找上門女婿,而是趕緊自己立起來。這個立不單單指自己幹活掙錢,更重要的是自己別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哦,人家罵你不值錢,沒男人要,你就慌不叠地隨手拽個男人出來證明自己是有人要的。你是擺在店裏賣的東西啊,有人要才有價值?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上趕著輕賤自己。

真要有點血性,誰敢在你面前伸手指頭,直接掰斷了他的手,把人打出門去。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你面前嘰嘰歪歪。

要怕惹事,那就別讓人進你家的門,或者索性當他放屁。哪樣都比現在犯糊塗強。

鄭國強聽他老婆咬牙切齒的聲音,趕緊安慰人:“別氣別氣,好不賴賴的,把你自己給氣壞了。行啦,這種事情只能靠自己,外人插不了手。”

陳鳳霞聽到“外人”這兩個字的時候,火氣更大:“你說那個媒人是不是有毛病啊,由得她嫌好怠拐的。哦,男方條件這麽好,她怎麽不自己要啊。賤吧兮兮的,就看不得人家過太平日子。”

鄭國強被逗笑了:“她自己要不了啊,她就是有女兒,人家不招贅也要不上。嗐,回頭我跟周大哥講講,其實招不招贅也就是那麽回事。現在獨生子女這麽多,只有女兒的人家難不成還個個招贅?也不現實。為了招贅,放低了條件,那找上門的能有多好的人才。”

難聽點兒講,特例不考慮,眼下的社會現實就是不到迫不得已,一般男人絕對不會去當上門女婿。大家默認的是家裏實在討不上媳婦的,才會讓兒子去給人倒插門。

陳鳳霞感覺這事不能細想,一想就要想到男女平等的問題上。而這種宏大的主題又豈是一個晚上就能想明白的。白的搭進去一宿睡不踏實。

她打了個呵欠,就跟丈夫約定:“行,秀萍爹媽那邊你說話,我也跟布哈打聲招呼吧。”

雖說男女之事只關系雙方,可誰讓周秀萍和拉海人是成年了,做事卻不靠譜呢。就他倆這樣,除了找他們各自家長,陳鳳霞還真不知道怎麽才能把這事掰扯清楚。

大過年的,布哈人在路上忙得熱火朝天。修路是全縣的大事,就跟新疆采棉花似的,所有機關單位的人都得跟著下田搶天時。他們也一樣,但凡手上事情不忙的,都得排班下鄉幹活。

所以陳鳳霞這通電話,先打到縣裏再轉到鄉政府,然後兜了個大圈子才有人將布哈喊回來接聽。倒不是這位縣委幹部勤儉節約過頭,常在外跑動的人連個手機都沒有,而是山裏手機信號約等於零,根本就打不通電話。

布哈跑了一趟腿,心情卻不差。他在克斯縣常和張副縣長打交道,將對方一套跟上級領導哭窮要錢的本事學了個七八成。入冬時,他帶著外出打工的同鄉們回縣裏,就依葫蘆畫瓢打了報告又堵了幾回省裏和市裏領導。嘿,居然真讓他申請到了一筆扶持少數民族集聚地交通建設的專項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