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情敵來了

唇瓣相貼的瞬間, 顧君瑜像栽進了軟糯糯的桂花糕中。

不,應該說比桂花糕更軟更香更甜。

他直挺挺地站在門口,腦子一片淩亂。

身體也像遲鈍了, 不知該作何反應。

小姑娘的臉頰泛著微紅,長睫毛輕輕顫抖, 如兩片黑色羽翼。

一雙水靈靈的眸子藏在羽翼之下,看不太真切。

顧君瑜感覺自己的心像被蜜裹著,而且還是帶著桂花香的蜜。

漫溢的桂花蜜之下,是一顆漏跳半拍的心。

顧教授微微後傾,和甜甜的桂花糕拉開一點點距離。

“菀菀……”他沙啞出聲, 帶著幾分克制。

陸沉菀被這道聲音拉回現實, 臉頰如火燒雲般, 緋紅一片。

她的腳後跟回到地面, 理智也跟著回來了。

“王、王爺晚安!”她的舌頭像打了結。

接著,她疾步跨進房間,將房門反手關上。

她背靠著門,心口依舊怦然直跳,鼓噪得像隨時都能跳出胸腔。

顧君瑜被阻隔在了門外,他習慣性伸手摸了下鼻梁, 卻忘了自己沒戴眼鏡。

唇上還殘留著甜美柔軟的觸感, 他對著門理了理淩亂的思緒,沒想到小姑娘的感謝方式這麽特別。

顧教授略微一想,對門內的小姑娘說了聲:“早點休息。”

門縫裏傳來一聲細微的“嗯”。

顧君瑜回到房間,翻出隨身攜帶的文房四寶,繼續編寫作物嫁接間的親和關系。

翌日清晨,戚淮見了顧君瑜,有些詫異, “王爺昨晚沒睡好?”

顧君瑜隨口解釋:“有點認床。”

蕭牧奇怪地瞅了他和而後跟來的陸沉菀一眼,忽然又像被塞了滿嘴狗糧。

他跟著安王也有好些天了,還第一次聽安王說認床。

陸沉菀跟著裴鈞一同出來,她清早收拾完後,裴鈞便派手下幫著搬箱子和行李等。

她的視線有些飄忽,總是落不到顧君瑜臉上。

顧君瑜看她的氣色也不太好,便主動道:“菀菀,你先上車去吧,我與戚大人說幾句。”

陸沉菀乖巧地嗯了聲,和裴鈞一同去了驛站大門。

戚淮要留守江陵,等著朝廷派人來押解安成磊及其親信。

他將提審和處置曾波的權力給了顧君瑜,讓蕭牧從旁協助,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事情交代完畢,顧君瑜和蕭牧等人便從江陵出發,重回符陽縣。

與離開時的滿心期待不同,此時的蕭牧像一尊黑面神,看誰都是一腔怨憤。

被關在囚車裏的許航、許三等人更是滿身鞭傷,只剩一口氣吊著,他們現在連看蕭牧的勇氣都沒了。

顧君瑜與陸沉菀同乘一車,陸沉菀見他上來後,便一直垂著眸,都不敢與他對視。

顧君瑜不禁覺得好笑,看來她昨晚真是一時沖動。

他隨手剝了一顆榛子遞給她,“早膳用得可習慣?”

陸沉菀見他神色如常,便接過他遞來的榛果,和他閑聊起來。

他們誰也沒去提昨晚的事,仿佛那只是一個不曾存在的誤會。

從江陵到符陽需要兩日腳程,不過天氣熱,他們走得慢,多數時間在休息,足足走了四天。

符陽百姓聽聞安王和蕭牧回來了,皆夾道歡迎。

曾家、許家的人自他們離開之前就被控制著,原本是等戚淮過來處置,不過如今這堆爛攤子落到了顧君瑜手上。

顧君瑜也不拖延,當日便在縣衙提審了曾波和許老爺。

符陽百姓聽聞安王親審曾波和許家,都熱情高漲,圍在縣衙看熱鬧。

曾波的官是許老爺幫忙出資買的,而許老爺則憑借曾波的身份撈好處。

兩家人狼狽為奸,收取賄賂,以公謀私,侵吞了良田、房舍和鋪子無數;為巴結權貴,給益州府的安成磊提供官糧、銀兩,供其私養兵馬。

除此之外,許家為搶奪鹽井,制造了一起屠村案。

這起案件牽涉到的便是羅家灣和許航。

血案的起因是羅家灣附近發現了鹽井,羅家灣裏正打算上報官府,想辦理鹽井的開采權。

錦國情況與前朝不同,並非只有官鹽,自惠帝時,本朝便允許了私鹽的存在。

曾波起了貪心,不肯給辦理。

陰差陽錯下,許航去了羅家灣,遇上了和他長得極為相似的兄弟和羅父,同時也見著了和許老爺八分相似的羅九郎。

如果說曾波只是起了貪心,那許航便是起了歹念。

為保住許家公子這個身份,許航殺了羅家灣幾十口人。

許老爺和曾波當時只是覺得許航行事魯莽,並未細思,如今在公堂上被翻出來,許、曾兩人皆被震懵了。

最先失控的是許老爺,“胡說!編的!都是編的!”

顧君瑜:“許航的出生地可是在昭陽的一處山神廟?他出身之時,廟中還有一對夫婦剛剛生產,許老爺可以慢慢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