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們經常打你嗎?

空氣突然凝滯了,阮笙望著那塊棗糕,腦子裏空白一片,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知道,孤兒院裏把吃食管得特別嚴,每天只有一日三餐,除此之外幾乎接觸不到其他食物。

阮笙自己有個小盒子,除了藏著原身的物品,剩余地方就用來裝零食,攢了大半個月,也不過剛好一小捧,他自己都舍不得動。

那傅元灼……是怎麽得來這一塊棗糕的呢?又放在枕頭下不吃,是為什麽?

阮笙有點懵,腦子裏回蕩著早上聽到的那番話,心裏突然有了大膽的猜測:

郎宇食物過敏……不會是傅元灼的手筆吧?

窗外微風吹過來,明明是暖的,卻讓阮笙打了個冷戰,手裏的枕頭差點掉到地上。

宿舍門口突然冒出兩個羊角辮,早上那個小姑娘來喊他:“阮笙哥哥!粗來玩呀!你一個人好無聊的。”

阮笙怔怔地應了一聲,被小姑娘拉著往院子外面走。

“阮笙哥哥為什麽會住在那裏呀?”小姑娘問他,“那裏是悶啞巴的房間。”

“悶啞巴?你是說傅元灼?”

“對啊,他總是不說話,大家都這麽叫他。”

阮笙抿抿唇,有些聽不慣:“他只是和你們不熟,不喜歡說話,多和他玩玩就好了。”

小姑娘瞪大眼睛,搖搖頭:“我們才不要和他玩呢,他很可怕的。”

“很可怕?”阮笙低頭,比小姑娘還要清澈的圓眸露出幾分疑惑,“為什麽這麽說?”

小姑娘目露驚恐,左右看看,頭上的羊角辮跟著晃了晃:“阮笙哥哥你不知道,只要是惹過他的人,過幾天都會倒黴的,阮笙哥哥你也要小心啊!”

阮笙眉心輕皺,握住小姑娘的手心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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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院的孩子們上的是社區公立學校,教學質量不錯,學校管理嚴格,但是對於某些差學生,老師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傅元灼翹了整個下午的課,在烘焙坊打零工。

他雖然沉默寡言,但是顏值在那,穿上藍色制服,頓時能吸引一大批客人。

滿室的甜香熏的他有些發昏,傅元灼機械性地給甜品打包,等待著下班時間的到來。

終於,時鐘指向五點,烘焙坊老板掀開門簾從廚房走出來,向傅元灼招手:“小傅啊,下班時間到了,你該回去啦。”

傅元灼面無表情地脫下制服,接過今天的酬勞,從中拿出一半,說道:“我想買盒糕點。”

老板笑著沒要,道:“要什麽自己拿,你昨天不是要了棗糕和棗泥嗎?今天還有的剩,我給你包點?”

傅元灼今天對那個沒興趣,轉身去玻璃櫃上拿了一盒玫瑰松塔酥。

千層酥表面一層白巧克力,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玫瑰花瓣,讓傅元灼想到了阮笙身上的甜香味。

他眸色一柔,將甜品盒放進書包。

初中放學正好是下午五點,他這個時候回去,剛好趕上放學高峰期。

孤兒院大門敞開,孩子們一股腦地跑進來,原本在院子裏做遊戲的小孩們嘩地退到兩邊,生怕這群大孩子把自己撞到。

傅元灼走在人群最後面,書包斜挎,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陰郁氣質。

直到走到宿舍樓,遠遠看見一個羊角辮小姑娘趴在他寢室的窗戶上,面朝裏面喊著:“阮笙哥哥出來跟我們玩呀!你都坐一個下午了,很無聊的。”

傅元灼腳下一頓,然後加快了步伐,走過漫長的走廊,一直走到宿舍樓最裏面。

推開門,傅元灼猛地發現,這間寢室和自己早上離開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房間裏多了另一個人的痕跡,桌上擺著可愛憨厚的小擺件,床頭多了兩株綠植,阮笙的色彩是明亮的,仿佛一道耀眼的光,照亮了這個潮濕陰暗的房間。

傅元灼眸光微閃,看向此時正癡癡坐在床上的棕發少年。

阮笙靠在床頭,抱著膝蓋,眼神渙散,放空地望著墻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窗戶外的小姑娘看見傅元灼進來,“啊”地一聲就跑走了,轉眼就沒了蹤影。

阮笙看向門口,呆呆地喚了一聲:“傅元灼——”

“嗯。”被叫到的人應了一聲,走到阮笙面前,聲音低沉,“在想什麽?”

阮笙擡眸望著他,臉上露出幾分糾結的表情,似乎是在遲疑什麽,想問又不敢開口。

傅元灼眸色漸深,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只望著阮笙不說話。

阮笙對上傅元灼的眼睛,忽然愣了愣。

他在宿舍裏枯坐了大半個下午,一直在想這件事,心裏翻來覆去無數種可能。

但此時對著傅元灼,他突然覺得,與其自己胡亂猜想,還不如親口向傅元灼求證。

他是把傅元灼當好朋友看待的,朋友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他希望能從傅元灼那裏得到真實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