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不怕嗎?

夏天的太陽像個火球似的在天上烤,熱得人心裏發慌。

“傅元灼,明天是不是期末考試啊?”阮笙和傅元灼並排走著,偏頭問道。

“嗯。”傅元灼比他高上許多,擋去大半陽光。

“那你幾點考完?”

“按照規定,四點放學。”如果提前出考場的話,或許可以更早出學校。

“哦哦。”阮笙默默記住時間,明天就是傅元灼的生日了,這樣一算,他就有整整一個下午來準備生日蛋糕,一定不會讓傅元灼失望的。

蛋糕的制作步驟並不太難,阮笙在老板的幫助下準備好一個六寸的蛋糕胚,旋轉塗抹上白色奶油,唯一稱得上困難的地方,就是在表面加上兩朵玫瑰花。

“為什麽是玫瑰花?這不是小情侶之間才用的嗎?”老板問他。

阮笙微微紅了臉:“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喜歡而已。”

他聽店裏小姐姐說,傅元灼只主動開口要過一次甜點,就是上次帶回去的玫瑰松塔酥。或許傅元灼心裏喜歡玫瑰花,他多費些功夫也沒關系。

好不容易做好了蛋糕,阮笙仔細包裝好,趁著午後沒人,偷偷送回孤兒院,藏在他和傅元灼的宿舍裏。

此時院裏的孩子們都在睡午覺,要不然被那群小蘿蔔頭看到了,這個蛋糕就保不住了。

阮笙請了半天假,還準備去買一些布置宿舍的東西。以前他的生日宴會都是哥哥姐姐們準備,雖然沒親自動過手,但是看過那麽多次,也知道應該怎麽布置房間。

誰料剛出孤兒院不久,阮笙被人堵在一個狹窄的路口。

前後都是僻靜的街道,阮笙微微凝眉,看著面前三個高瘦猥瑣的男生,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你、你們要幹什麽?”他警覺地握緊雙手,擡眼四顧,琥珀色的眼睛裏寫滿了戒備。

領頭那個比阮笙高上大半個頭,揚著下巴睨了他一眼,語氣兇狠:“我問你,認識傅元灼吧?”

“你們把他怎麽了?”阮笙心裏一緊。

“現在沒什麽,不過等會兒……”這男生邪惡地笑出聲,“就說不準了。”

阮笙直覺這幾個人有古怪,悄悄往後走了幾步,趁他們不注意,轉身就要逃走。

下一秒就聽到有人在後面喊:“老大,這小子想逃!”

“廢話!還不趕快追!”

阮笙屏住呼吸,頭也不敢回,擡起腿就跑,身後追他的腳步聲淩亂,越來越近。

“救命……”嗓子裏話剛剛喊出來,阮笙突然感覺背後被人用棍子狠狠一砸,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頓了頓,緊接著一人從後捂住他的口鼻,然後阮笙就失去了意識。

迷糊之間,只聽得有人在他旁邊說——

“老大,這小子長得比傅元灼還好看,要不咱們綁他去賣吧?”

“你傻不傻?他一看就沒滿16歲,紅姨能要嗎?”

“對對對,那咱們現在去哪?要是傅元灼不來救他怎麽辦?”

“你去四中門口等他出來,引他到破樓那邊,那兒是他自己家,他肯定能找到。”

“好勒。”

………………………………………………

阮笙是在一間簡陋陳舊的小房間裏醒來的。

他被人綁住手腳,坐在積滿灰塵的地面上,稍稍動一下,後背就疼到不行,像是有無數小針往骨頭裏紮。

“嗚……”阮笙微微紅了眼眶,擡眸四顧,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只有一扇狹窄的四方形窗戶,透著些夕陽的光輝。房間裏陳設簡單,陳舊的衣櫃和矮矮的書桌,上面都積上厚厚一層灰,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阮笙坐的地方靠近一張鐵架子單人床,上面空無一物,只有大片看不出是什麽的褐色印跡。

阮笙往床邊挪了挪,想要用床腿割破手上的繩子。

他動的很艱難,但磨了十來分鐘,總算把繩子割出一個小口,立即松了松繩子,把手抽出來,終於獲得自由。

跑起來開門,房門果然被人從外鎖住,怎麽也打不開,阮笙氣惱地踢了踢門。

這些人究竟是誰啊?是要用他來威脅傅元灼嗎?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阮笙低著頭,腳下突然踩到一個東西。

是個方方正正的畫本,旁邊還有兩支已經幹涸的水彩筆。

阮笙彎腰撿了起來,翻開第一張,裏面歪歪扭扭寫了“傅元灼”三個字。

“這是……傅元灼的本子?”阮笙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他接連往後翻,這大概是傅元灼的日記本,那時候他還小,很多字不會寫,就用圖案代替,字裏行間都透著可愛的稚氣。

但寫到後面,風格就完全不一樣了。簡筆畫圖案變成了無意義的塗抹,好像是拿筆的人,在紙上肆意地發泄著什麽,最後甚至劃穿了紙背。

整個本子被一個七歲小孩□□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