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公司

霍意遲失眠了。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 怎麽也睡不著。

不論是睜眼還是閉眼,眼前的畫面都自動跳轉到裴釉揉自己腦袋的場面。

從來沒一個人這樣揉她的腦袋。

裴釉除外。

這感覺很奇異也很微妙。

霍意遲覺得自己有些上/癮。

林放在十點給她發了消息過來,說明天會過來看貓。

霍意遲回了個“嗯”之後,糾結了很久, 還是問起來了自己的表妹:【你喜歡被摸頭嗎?】

【不喜歡。】

【誰摸我頭誰就得死。】

霍意遲皺著眉:【那蔡向羽呢?】

【那沒事了。】

【他不一樣。】

霍意遲:【行了, 晚安。】

林放和蔡向羽是戀人關系,裴釉和她也是“戀人”關系。

是不是正是因為這樣, 裴釉才想到了揉她腦袋這招呢?

霍意遲陷入了思考裏面。

她很想很想, 裴釉對她做這個動作的意義之外, 還參雜著喜歡。

一點點也行。

可事實上的情感更多的是可憐, 因為她有這樣的遭遇。

其實已經足夠了,霍意遲覺得。

是她太貪心,為這樣的一個動作可以反復播放好多遍。

裴釉的眼裏像是有光, 霍意遲在她放下手之後擡起頭來看,像是一下撞進了耀眼的星河。

眼睛像是快門,所看見的每一個畫面,就自動被定格進了腦海這個膠卷裏。

這就導致霍意遲失眠到了現在。

淩晨一點, 她還沒睡著。

她幹脆開了台燈, 撐著身體靠著床頭, 將手機也拿了過來。

裴釉給她拍的照片她只保存了一張。

是那張紮著裴釉的頭繩的背面照。

沒有正臉,僅僅只是一個後背和後腦。

頭發紮得誰看了都得豎起大拇指說句“爛”的程度。

霍意遲抿了抿唇, 又擡起手來,摸了下自己的頭發。

而後去了淘寶, 下單了跟裴釉的一模一樣的頭繩。

裴釉這一晚睡得很早, 但睡得不怎麽樣。

因為她又做了個夢。

不是美夢, 而是噩夢。

她夢見了一個已去的故友。

醒來的時候, 裴釉的眼角還有眼淚沒幹。

她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等著鬧鐘響起,才掀開被子起床。

霍意遲又來她家了,正在沙發上跟裴奶奶聊天。

兩人聊得很開心的模樣,多少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裴釉覺得霍意遲更像奶奶的孫女兒。

她也不惱。

因為霍意遲在這方面的經歷讓她有些同情,而且她的奶奶也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晚輩。

吃飯洗碗出門。

裴釉戴上了霍意遲送的手套。

快到公司了,裴釉才問了一句:“你今天好像化妝了?”

“是。”霍意遲轉著方向盤,臉上沒多少的表情。

裴釉“哦”了一聲,追問道:“是要見什麽人嗎?”

“是。”

裴釉見她態度有些冷淡,又是“哦”了一聲,沒再繼續問什麽。

裴釉剛上班的時候,還是連著化妝了一陣子。

只是後來就懶了,有那時間那還不如多睡會兒覺。

沒多久,車子又停在了老地方。

裴釉道了聲謝,下了車。

她今天還是穿著羽絨服,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裏。

霍意遲等看不見了,才將車窗升了上來,同時也收回了眼神。

她要是不化妝的話,那麽昨晚沒睡好的氣色不久完全暴露了。

她正要重新發動車子開去公司,放在一邊的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沒有備注,只是一串來自雲城本地的號碼。

霍意遲卻已經記住了這個號碼,因為對方昨晚打過。

她顫了下眼睫,拿過手機接聽:“你好,章小姐。”

章小姐全名章漁,是她昨晚幫忙的那位阿姨的女兒。

現在打電話過來,多半還是想要請她吃飯。

“霍小姐,是我。”章漁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些沙啞的磁性,“您今天有時間嗎?我想請您吃頓便飯。”

霍意遲單手握著方向盤:“不好意思,章小姐,最近工作很忙,恐怕沒有多余的時間。”她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阿姨昨天就在我旁邊倒下,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幫忙,更何況這是舉手之勞,您已經道過謝了。”

章漁的媽媽昨天是買菜回家的路上要過斑馬線的時候,突然就朝著地面上倒了下去。

霍意遲剛好在等紅綠燈。

正好那一行行人裏面有個正在休假的醫生,看了對方的情況之後,就說要盡快載人去醫院。

霍意遲沒有猶豫,載著醫生和章漁的媽媽一起去了醫院。

不論從哪方面來看,她起到的作用都沒有醫生大。

她很想什麽聯系方式也不留,但昨晚在離開醫院之前,章漁就來了,她因為著急想去找裴釉,就草草留了個電話。

沒想到章漁說一定要報答她,又是發短信又是打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