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夏郁:現在才中午,不著急,我應該要到晚上十一二點才會找你,你先做自己的事情吧。】

【夏郁:不用一直等我。】

周鼎看著夏郁的回復,有點赧然。

再看自己發的那幾條消息,果然顯得非常急色的樣子。他摸了摸發熱的耳朵,趕緊給自己找補——

【周鼎:我知道,我就是想把我這邊的情況告訴你一下。】

【夏郁:嗯。】

一個“嗯”字,迅速結束了這場對話。

本來周鼎還想說些什麽,但看著這個嗯,打字的手又緩緩收了回來,臉上的羞窘和嘴角的笑意也慢慢淡去。

手指上下滑動,他垂著眼,反復瀏覽著夏郁發過來的所有消息。

都好平靜。

文字都好淡定。

好像從來不會激動,也鮮少帶有情緒。

看來看去,比較明顯帶有情緒的似乎只有那幾個“_”的笑臉。

和自己發過去的消息形成鮮明對比。

周鼎又看了會兒後幾不可聞地呼了下氣,然後把手機塞回口袋。

他打開窗戶通風,收拾起從學校裏帶回來的東西。

因為假期很短,他沒帶多少東西回來,三兩下就收拾好了。

收拾完後他又看了眼手機,確認整個下午夏郁都不會找他後,才拿起籃球,去了小區裏的室內籃球場。

臨近過年,天又冷,別墅區的籃球館內一個人都沒有。

暖氣也沒開,裏面陰冷冷的,比有著太陽的室外還要低上幾度。

“咚咚”的籃球聲回響在寂靜的球場內。

周鼎站在球場中間,手反復地拍著球,卻沒有一點要挪動步伐或是投籃的意思。

他直直地站著,眼簾微垂,眉頭微擰,一看就知道心思完全不在球場上。

這就是喜歡嗎?

讓人快樂,又讓人悵然。

籃球很結實,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然後又彈起。

周鼎忘記了自己為什麽會接觸籃球了,只記得剛開始打籃球的時候不懂得用巧勁,手掌結結實實地拍在籃球上,沒一會就掌心通紅,一場球下來手掌有種發燙的脹痛感。

他現在又有了這種感覺,心裏發燙,卻又感到些微的脹痛。

就因為那個“嗯”、因為對方語氣太淡,就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這就是喜歡嗎?

他在心裏反復地想,這就是喜歡嗎?

周鼎垂著眼,眼神放空,手上機械地運著球。

“喲!小夥子你放假啦?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一個大嗓門在遠處響起。

球場內的蕭瑟和冷清感被這聲響瞬間打破。

周鼎的悵惘也在刹那間消散,他回過頭沖來人笑道:“向叔。”

又沖男人身後的幾人點頭打招呼,“你們今天怎麽有空過來打球?不用工作嗎?”

進來的幾個男人都不年輕,四十多歲的樣子,全是這個別墅區的住戶,基本不是老板就是企業高管,工作時間比較有彈性,時不時地就會組團過來打球,所以長年累月下來,周鼎跟他們都挺熟悉,還加了好幾個人的微信。

“年底了到處喝酒應酬,吃得人難受,過來動一動,放松放松。”

被周鼎叫做向叔的人又道,“小夥子,一起打?”

周鼎點頭:“好。”

開始打球後,雜七雜八的念頭便不再在腦海裏晃悠。

周鼎擺脫夾擊,一躍而起把籃球扣進籃框,落地後他反身往回跑,邊跑邊想,果然還是要讓自己忙碌起來。

就是太閑了,所以才會老想那些有的沒的,連對方發過來的一個字符都能輕易牽動他的情緒。

不該這樣。

喜歡歸喜歡,但不能昏了頭。

他得忙碌起來。

他得讓自己更充實一點。

周鼎越來越專注,也越來越投入。

一場球打得酣暢淋漓,打完後男人們都紛紛跟他約下次,並且爭著要他做隊友。

笑鬧一番後,周鼎和幾個叔叔輩的人揮手再見。

回到家,他先洗了個澡,然後又去廚房給自己做了餐簡單的晚飯。

他們家裏很少住人,爸媽常年在國外,他又要上學,平時只有保姆會定時過來打掃、補充冰箱。

周鼎做飯技術不錯,有幾年爺爺奶奶家過年都是他一手包的年夜飯,不過一個人的時候就隨便很多,下碗面,再多放幾塊肉就完事。

吃完後天已經暗了,他又去書房看書。

周鼎給自己安排了不少事,不想再把注意力過多地放在夏郁身上。

在學校的時候有夏郁、有舍友,後來夏郁回去了,還有舍友繼續在身旁給他加油助攻,導致夏郁這個名字連續很久一直不停在他腦海和心上縈繞。他們都是讓他腦袋越來越熱、心火也越燒越旺的助燃劑,現在助燃劑沒了,身邊空無一人了,周鼎又感覺自己的心靜了許多,理智也恢復了許多。

不再頭腦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