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眼睜睜看李相浮被接走,尤方一顆心幾乎是墜到了冰窖裏。

二哥?

來古村的幾天,根本沒聽李相浮提到過這人,車上他還專門觀察過,對方並未和陌生人有接觸。

手機震動,短信又一次來了:

[人呢?]

尤方眼神閃爍,不得已如實說明情況,最後不忘辯解:[秦晉病了,活動最後一天也是大家最放松的時候,就差那麽一步,誰能想到他一個成年人出門竟然帶家長!]

信息發出後久久沒回應,尤方連忙打電話過去,那邊提示已經關機。

他突然打了個寒顫。

啪!

不知道是不是受李相浮的影響,尤方現在充滿危機意識,僵硬地轉過身,發現只是顆被風吹滾動的小石子,不禁松了口氣。

老板在廚房裏面忙活,尤方瞪了眼爛醉如泥的方評委,暗罵晦氣。村子裏很少地方安裝監控,一旦李相浮失蹤,想潛規則對方的評委就是最顯眼的懷疑對象。

可惜了現成的替罪羊。

一只手不知何時出現,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尤方嚇得彈跳起來,看清來人驚訝道:“戴倫評委?”

這位外國評委沒有往常的笑容,毫不客氣開口:“帶我去見和你聯系的人。”

……

陰謀身邊過,反派不沾身。

李相浮用親身經歷實踐了這點,拖著步子跌在床上。

李安卿看他這樣估計夜間被人搬走了都不知道,準備過來打地鋪。剛轉身就聽見一聲脆響,一回頭,發現玻璃杯碎了一地。

搖了搖頭,他出門找掃帚,還沒走太遠,再次聽到響動,不過這次是慘叫聲。

李安卿皺了皺眉,快步折回去。

房間裏多出一個人跌坐在地上,滿手的血不停幹嚎。原先在地上的玻璃不知何時被豎著黏合在窗沿縫隙裏。

李相浮醉眼朦朧地展示隨身攜帶的超強力膠水,長臂一揮做指揮:“有采花賊,快去報官!”

捆好就差痛哭流涕的闖入者,李安卿撥打了報警電話,等待期間走到李相浮面前,弓著腰強迫他和自己對視:“你是真醉還是裝醉……”

話沒問完,李相浮肩膀一抽:“我有點難受。”

說完毫無預兆抓著他幹嘔起來。

李安卿面色罕見地難看起來。

……現在可以確定了,是真醉。

最先來得不是民警,而是秦晉。評委通知他跟著尤方去村口卻沒見到人時,秦晉便隱隱有所察覺,趕過來看李相浮這邊有沒有出事。

李安卿站直身子:“你來的真是時候。”

哪怕再早半分鐘,醉鬼幹嘔的對象可能就會換人。

淩晨一點半,派出所。

民警神色復雜地做筆錄,看李相浮的眼神充斥著疑惑:怎麽是你?怎麽又是你?

秦晉另有事情處理沒有跟過來,外國評委扮演著見義勇為的角色,指著被看管的尤方說了很多,什麽在隊伍裏行為就很奇怪,那天故意給選手灌酒等等。

尤方全程一言不發,忽然覺得卷入了一場巨大的陰謀。

他曾經有點成績,奈何愛好賭博欠下一屁股債。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準備爭取特等獎,結果第一個環節就被淘汰,走投無路時突然有人指了條出路,怎麽能不心動?

被民警拿著屋內闖入者的照片審問時,尤方欲哭無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時都是靠短信聯系。”

這話毫無信服力,民警一拍桌子:“一條不知道是誰的短信,你就敢幫忙綁票?”

尤方連忙道:“有天晚上我聽到敲門聲,出去沒見人,門口放著個手提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低不可聞:“裏面有二十萬現金和一部手機。”

“錢呢?”

尤方交代藏錢的地方時,李相浮忽然蹭地一下跳起來:“采花賊呢?”

民警眼皮子一跳,對李安卿說:“你先帶人回去醒醒酒。”

內心著實佩服這人的好運氣,耍酒瘋也能逃過一劫。

李相浮停止搖擺身體,指著尤方:“他不走?”

李安卿冷聲道:“估計要被關很長一段時間。”

李相浮伸出一根手指沖著尤方擺了擺:“你……太不會保護自己了……”

尤方感覺喉嚨有點腥甜,第一次明白什麽叫做險些被氣吐血。

·

天西古村再度熱鬧起來。

早些年省電視台曾經做過一期探訪古村活動,可惜反響平平,不得不砍掉放綜藝。這些天因為某位遊客,短時間內記者又一次到來。

她拿著話筒站在屋主家門前,對著鏡頭說:“還記得那位差點被綁架看脫衣舞,同時是一位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者的李先生麽?就在昨天,他本人再次遭遇了一場性質惡劣的綁架案……”

李相浮這次沒有接受采訪,但記者還在就相關人員,比如屋主和民警,犯罪嫌疑人等進行了一對一問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