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7頁)

謝忱卻似笑非笑:“高浚,聽你說起來,是不是挺自我感動的?”

“看,我是多麽為她著想啊。我願為她奉獻一起,甚至改變自己的一切來適應她,只為她能在和我相處中如魚得水,進而得到垂憐。”

“可你不覺得這想法本身就很可怕嗎?”謝忱一針見血道。

高浚臉色有點黑,謝忱一看,果真自己的直覺分毫不差。

嘴上沒有停頓道:“你心機深沉,危險涼薄。”

“通常來說,我不願在一個剛剛喪母失父的人面前說這樣的話——”

“沒關系,說吧!”高浚臉上露出陰暗且有些快意的笑:“謝哥要是對我產生了什麽同情心思,才是真的讓我惡心得頭皮發麻。”

謝忱心裏一沉,雖然早有所料,但他以為高浚即便對自己父母積怨已深,但現在的情形,好歹還有一絲悵然。

可現在看來,真的絲毫沒有。當然那樣的父母也不配,但是當初他向裴涼求助時,那作態跟現在對比起來,就讓人頗有些脊背發寒了。

謝忱笑了笑:“好吧,你借著家破人亡孤苦無依的處境,騙足了同情。”

“你對你父母仿佛已經沒有了眷戀,但對裴涼卻有難言的執著。既然你根本不為父母難過,那在此心態下才對裴涼產生依賴眷戀就是扯淡了。”

“但你又不像是追逐野心所以討好她,我看得出來,你對這些根本就無所謂。”

不能說高浚沒有積極的一面,他在劇組的時候就和大家都相處得很好,可以看出他對事業也有一定的野心。

但這份野心不像是那種未知的志在必得,反而像是平靜的按部就班而已。

謝忱做為天才流體驗派,對人的情緒很敏感。

高浚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已經站在高處見識過某些風景,回到地下頗有不便,所以重新爬回去而已。

這種感覺很荒謬,就像他覺得高浚的身體裏住著的根本不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靈魂一樣。

毫無道理,但自己就是確信。

於是謝忱問出了口:“既不是臨時的心靈寄托,又不是野心的載體,當時在劇組你還沒有異樣。”

“高浚,是什麽原因,讓你不惜自我雕琢也要靠近裴涼?”

很多人連改變自己睡懶覺的習慣都難,更何況是人格上的穿鑿雕刻?

“你這種心性冷漠的人,很難想象你會突然愛上誰,然後至死不渝,我相信裴涼也沒有給過你這種錯覺。”

“那麽你現在做是為了什麽?”謝忱盯著高浚的眼睛。

刺破他偽裝的明亮積極,一眼看進了對方暗沉如泥沼的漆黑之中。

“是她做出了什麽,讓你羨慕不已,瘋狂想要搶奪占有的事嗎?”

“比如——對我?”

高浚的眼皮一跳,這微小的反應沒有逃過謝忱的觀察。

他靠回椅背,整個人露出勝券在握的笑:“所以說你剛剛指責我的,全都是你所羨慕的?”

“你看到我得到這般遷就專注的愛,心裏嫉妒得發狂,想著被這麽對待的是自己就好了,所以不顧一切的搶奪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但你又太聰明,知道關系的兩端,不同的人是無法復制同樣的感情和相處方式的。”

“所以你改變策略,一副乞求得到憐憫的樣子。可實際上,你才是陰險的想把自己變成對方的舒適區,無視她本人的想法,想用自以為是的‘奉獻’綁架,讓愧疚使她絆手絆腳。”

“高浚,你覺得我們倆,到底是誰對她來說,才是真正該離得遠遠的一個?”

高浚臉色發沉,但謝忱的打擊還沒完。

他最後道:“不過你不覺得她的道德標準和自我約束比你想的要高嗎?”

“或許你自己沒有自覺,可在她看來,你始終就是個小孩兒。”

“她一個成年女人,怎麽會喪心病狂的對小孩兒有什麽想法?你是不是忘了,打你注意的戀童癖變態是誰幫你解決的?”

高浚聽到最後一句話,心才是真的沉到谷底。

確實,從利益相關看,她需要精準打擊的只有陳總。

但當初事情鬧出來,那幾個隱藏的最深的變態卻是她讓人苦心搜集證據後最終才送進去的。

如果不是對這方面的厭惡和正義感,她根本不必額外費這份心力,甚至冒著暴露後得罪更多人的危險。

高浚此時心裏有些悔恨,他出手早了。

自己太過迫不及待,太想要了,所以忽略了這麽明顯的事。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把機會讓給謝忱。

他冷笑道:“愛?你在說什麽?”

謝忱臉上有一瞬間的疑惑,就聽高浚道:“我只分析你們的關系走向而已,從頭到尾有說過一次,這是關於‘愛’或者感情嗎?”

謝忱眉頭緊皺,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但卻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