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昔日仇

何子柔松了一口氣。敬昭這是知道她的事兒,卻還願意跟她來往,這讓她,怎麽說呢,更有好感了。可卻不是那種“異常”的“好感”,就是覺得這人不錯,希望能往來的那種正常的好感。

敬則則回到宮中時,皇帝已經在榻幾上看折子了,她沒覺得意外,今日皇帝要是不來才會叫她稍微意外。

“不是說不許再跟何氏往來的麽?”沈沉擱下折子不贊同地看向敬則則。

“皇上只是不許她再進明光宮,我也沒讓進啊,我跟她也不是那種關系,撇開她的癖好不說,她這人爽朗直白,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我覺得可以相交。”敬則則淡淡地道。

說罷,敬則則又湊到皇帝跟前,“皇上那麽在意我跟她往來,是怕她把我教壞了?”

“你也知道是教壞?”沈沉乜斜眼看著敬則則。

敬則則感覺皇帝太會抓人話柄了,索性不理他。

次日又是去福壽宮請安的日子,敬則則以為也是跟往日一樣,很快就會被祝太後給揮退,結果卻遇上富山公主跑到福壽宮來哭著求祝太後饒了豫王。

或者該叫豫郡王了。

聽富山公主哭訴,敬則則才知道昨日皇帝大發雷霆,當著眾臣的面發作了豫王,說他驕奢淫逸,甚至以教坊女子去賄賂邊將,當場就把他從豫親王貶成了郡王,勒令他回府反省,不得離府半步。

這就有些像半圈禁了,雖說皇帝未曾明言不許人上王府去看他,但誰又敢在這風頭上去探視豫王?

富山公主是豫王的同胞姐姐,得了消息,昨日就進宮了,但一直沒找到見皇帝的機會,所以今兒才跑來祝太後宮中的。

祝太後道:“皇帝素來疼愛幼弟,不過這一次豫王的確做得太不像話了,皇帝罰他也是應當的。想來過些日子皇帝氣消了,自然會把他放出來,你也不必著急,這不是還懷著孩子麽?”

這道理富山公主也明白,但她不能不進宮來表個態,否則將來怎麽見豫王夫婦?再且豫王犯了事兒,她這個同胞姐姐自然也討不了好,總要先來哭一場才好的。“母後說得在理,是兒臣太心急了。豫郡王他的確還沒長醒,行事太荒唐了些,皇上這樣處置他也是為他好。”富山這一通話,搞得敬則則都不知道她是不是來求情的了。

看了個熱鬧,敬則則本來沒覺得跟自己有什麽關系的,但離開福壽宮時,卻被富山公主叫住了。

“敬昭儀,且留步。”

敬則則回頭看向富山公主,不知她叫住自己做什麽,她們彼此從沒來往過,甚至都沒說過一句話。而且富山這下巴擡得有點兒高啊,完全不是在祝太後面前那種哭相。

富山公主靠近敬則則低聲道:“敬昭儀,你知道自己為何失寵嗎?”

敬則則搖搖頭,意思是她失寵了嗎?而且她們彼此這麽不熟,富山怎麽跟她說這樣的話?

富山冷下臉道:“你若是自己檢點兒就不會害人害己了。”

敬則則也冷下了臉,她不檢點?“公主此話何意?可敢跟我去皇上跟前對質?”敬則則道,心裏卻覺得富山莫不是找錯人了?這是聽到了哪一路的閑言碎語了?

富山冷哼一聲,“我看你是給臉不要臉,對付你這樣的人,本公主有一千個法子。”

敬則則哪怕真失寵了也容不得人在她面前如此囂張,因此笑了笑,“你知道麽,對付你,我只要一種法子就好,管用的法子。”

富山冷哼而去,一副要叫敬則則好看的模樣。

敬則則是跺著腳回宮的,心裏想著托狗皇帝的福,現在真的是貓啊狗啊的都敢爬到她頭上來了,一個無權無勢的公主居然那麽囂張,沒有點兒憑據就跑來指責她不檢點。

敬則則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別說她了,這世上能明白的人也沒幾個。富山公主聽到自己弟弟出事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他壓根兒就沒有賄賂邊將,或者說並不是賄賂,那邊將本就是豫王的至交好友,只是後來放去了邊鎮為將,此次回京豫王當然要做東招待一番。

這好兄弟之間的招待嘛,自然是聲色俱全。

誰料被禦史寫了個折子捅到了景和帝跟前。豫王壓根兒就沒當一回事兒,因為他覺得皇帝肯定是明白他的,誰知偏偏就在這事上翻了船。

於是乎,豫王不明白,富山也不明白,但豫王妃卻覺得自己可能明白了一點兒什麽,這才把正月初一高世雲找她要回敬昭儀編的絡子的事兒說了出來。

富山當場就罵豫王糊塗,豫王自己打死也不承認,只說是自己贏來的,怎麽就不能戴了?又不是見不得人,而且一個昭儀編的絡子有什麽稀罕的?皇帝反正也不待見敬氏。

富山怒不可遏地道:“不管皇上待見不待見,那可是皇上的嬪妃,她做的東西你怎麽能用呢?而且醜成那樣兒,你也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