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桃花山匪徒

寧渝回到寧家老宅後,發現父親等人都已經匯聚在了一起,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到來。

如今的寧渝,已經用他自己的行為,去證明了自身的能力,也在族內贏來了一片贊揚之聲,在族內的威望日益上升,已經無人能動搖他的少族長之位。

因此在很多事情上,寧忠源和幾個兄弟也都會去聽聽他的意見,不過像這次,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情況,還是非常少見。

不過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陰沉,寧忠海更是一副要殺人的模樣,臉色無情發黑,上一次寧渝見到時,是寧忠海私鹽隊伍裏有人吃裏扒外,結果被喂了狗。

寧渝好奇道:“發生何事了?竟然勞動這麽多叔叔一同商議?”

寧忠源低聲道:“私鹽出了岔子,我們有一批鹽被這邊的桃花山給劫了,押鹽的夥計都被砍了頭,留下了兩個人的命送了回來。”

寧渝微微吸了口冷氣,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是在這湖廣一帶敢如此囂張跋扈,甚至敢動到寧家頭上的劫匪,卻沒有幾個,這件事情裏透著幾分古怪。

寧忠海低聲道:“我手下的幾條漢子,都是他媽的硬骨頭,一句軟話都沒說,這個仇,我得給他們報。”說話間,卻是透著一股子森冷的殺氣。

寧家人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

寧忠景微微嘆口氣,神情有些焦慮,道:“這件事怕是沒那麽簡單,我知道桃花山,那是一幫子坐匪,平日裏對咱寧家也是不敢得罪,如今吃了熊心豹子膽,怕是另有靠山。”

所謂的匪,可以分為流匪與坐匪,流匪都是亡命之徒,沒有什麽事情是不敢做的,坐匪則不一般,有家有口的,做事往往會留有三分余地,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絕,否則一旦勢弱,便是他們的滅亡之日。

寧忠源畢竟是軍人出身,行事雷厲風行,也不願意多說什麽,揮手道:“回頭我這邊給新來的巡撫大人行文,清剿桃花山,若是當地綠營不力,可請調我漢陽營。”

在如今的大清制度當中,各個防區都是各地鎮戎自行負責,若是出了岔子,也需巡撫行文下調令,才能跨區域支援,否則就是造反。這種制度導致各地的鎮戎在平亂時難以集中力量,因此常常會導致小亂作大。

寧渝想想道:“這怕是不可,父親,我寧家此番絕不能公然清剿桃花山,只會平白引人懷疑,若是有心人打探一二,這批私鹽也就漏出去了,到時候怕是難以收拾。”

無論再怎麽做,都需要在如今的大環境下行事,否則只會引起他人的覬覦,就算寧家能夠抵擋一二,卻難以抵擋更高層級的伸手。

寧忠源輕輕嘆道:“若是不能在第一時間將問題解決,這以後私鹽之路怕是困難重重,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都不好交代,如今這私鹽買賣,也不是咱一家的生意。”

這段話卻是透出了寧家此時處境的無奈,由於匯通錢莊的成立,將寧家變成了這湖廣各家族的領頭人,可是這畢竟剛剛成立,許多隱藏的力量沒有被挖掘出來,導致寧家還不能徹底消化這塊肥肉。

而此時牽著寧家和其他家族的紐帶,目前就在鹽和錢莊上,鹽如果廢了,目前這個松散的聯盟怕是會分崩離析。因此寧家不能對這件事選擇忍讓和退縮,可是硬碰硬卻難以動用全部的力量,很容易吃大虧。

寧渝不由得在心中暗嘆:“如今這世上可沒有什麽簡單的人,不聲不響之間,便有人給寧家設立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再回頭看看寧家眾兄弟的神色,也是非常為難,想來也都是想到了這一點上了。

寧渝微微思索了片刻,便說道:“官面上的力量無法調動,我們可以調動自己的力量,比如我的雛鷹營,寶劍初成,如今卻是到了該磨一磨的時候了。”

寧忠義長期駐紮在雲夢,因此對雛鷹營的情況頗為熟悉,也經常會前去進行一些指導,微微皺眉道:“我看過你那雛鷹營的兵,一年練下來個個都是好苗子,可是我卻擔心這幫子生瓜蛋子,怕是一上戰場廝殺就尿了。”

寧渝堅定道:“正因為如此,才更應該讓雛鷹營的上,我這次會親自指揮作戰。”

寧忠義也就不再多說,不過寧忠源卻皺了眉頭,嚴厲道:“首戰必勝,否則我寧願冒險動用漢陽營,這不僅僅關系到你寧家一族的安危,更關系到成千上萬人的性命。”

寧忠景有些猶豫,道:“那桃花山我打過交道,如今匪徒大概有一千多人,能戰之兵起碼也有五六百人,我看那雛鷹營目前也不過四百多人,真正能戰的也就兩百人……這會不會太冒險?”

寧渝卻跪下斬釘截鐵道:“此戰必勝,若是不勝,我雛鷹營滿營都死在桃花山,我寧渝也死在那桃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