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割讓領土

滿清君臣在殿前的商議,算是徹底定下了他們的對策,然而真正要去做事的人,其實最終還是落在了漢臣的身上,這也是雍正為何一直要力挺張廷玉的原因,因為這個人能用,更好用,用起來比滿蒙勛貴更順手。

在這個時候,對於雍正來說,張廷玉最寶貴的還不是他的才能,而是他的身份——漢臣領袖,這個身份在大清過去的數十年裏並不算值錢,因為這樣的漢臣幾乎是一把接著一把,像範文程、姚啟聖、李光地、曹振鏞等等,用都用不過來,還能隨時換。

可是如今天下變了,有了一個寧楚作為競爭對手,漢臣們的心思自然也就活泛了起來,大家也不想天天跪在八旗的面前,因此像張廷玉這般忠心聽話的漢臣,自然也就成為了寶貝疙瘩,更關鍵的是,他還成為了雍正溝通漢人士紳的最好橋梁。

對於清廷君主來說,他們當然明白大清想要控制天下的關鍵,不在於那幾十萬八旗,而是在於天下的漢人,或者說是漢人士紳,因此如今想要最大限度保全八旗,就必須要利用好北方漢人士紳的力量。

次日,張廷玉帶著一份折子,前來面見雍正皇帝,目的便是為北方的士紳集團來跟雍正談判。畢竟無論是對俄賣國,還是對內出讓利益,名義上都需要他這個皇帝來做主。

“啟稟皇上,這是老臣寫下的關於各省督撫辦團練的奏疏,還請皇上禦覽。”

一封厚厚的黃綾奏折被蘇培盛接了過來,呈遞了上去,放在了雍正的禦案上面。

可是雍正卻望著奏折出神,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接過奏折,而是故意問道:“此折即便是能夠通過,可是北方的士紳們,又如何能在這個時候服從我大清呢?”

張廷玉眉頭微微一皺,說起來雍正還是有點懷疑他對於漢人士紳的影響力,還想著試探試探……如此也好,那就讓皇帝看看他張廷玉的真本事好了。

“皇上,北方士紳服從或者是不服從並不重要,南方士紳在田地面積梯度征稅法案面前也不服從,然後結果皇上也知道——這些人畏威而不懷德,只要我大清還在一天,他們便一日不敢作亂。”

張廷玉臉上十分恭敬地說著這些話,卻又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本折子,呈遞了上去,“原本奴才還想等事情徹底定下來,再匯報給皇上……這是北地士紳給奴才發來的聯名信,他們得知了南方楚逆的暴行之後,決定一起出銀子給大清,購買軍資訓練軍隊,以抵禦寧楚大軍,這筆銀子目前還沒有定數,但是奴才以為,少說也有個四五百萬兩。”

四五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這便是張廷玉給自己影響力的估價,也是他拿給雍正看的決心。

果然,在看完這封折子後,雍正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笑意,他看向了桌子上的折子,慢慢翻閱了起來,裏面的內容也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可以說基本上的張廷玉先前說的細化版本。

簡單來說,這是北方士紳給雍正的賄賂才對,他們願意各自給雍正承擔一筆軍費,而清廷的代價便是要將除直隸和滿洲以外的所有北方地盤,都交予他們自己治理,無論是收稅也好,還是行政管理也好,清廷都只擁有過問權,沒有決定權。

當然,北方士紳給出的軍費銀子,那也不是一個小數——每年一千萬兩白銀,一直到大清完蛋或者北方全部被寧楚攻下,因為到了那個時候,協議雙方都已經不復存在了,協議自然也就沒有了意義。

一千萬兩,再加上先前允諾的五百萬兩,頂多也就是一千五百萬兩,雍正有些猶豫,他還是有些感覺給少了,只是北方數省已經是一個窮的不能再窮的窟窿,估計也榨不出更多的油來。

“衡臣,你以為這一千五百萬兩,夠用嗎?”

雍正試探地問道,他沒有說這個錢多還是少,而是問夠不夠用,這便是他作為皇帝的一點小心機,說出來也就是那麽一回事。

張廷玉自然能夠聽懂言外之意,他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恭敬道:“若是救八旗,應該是夠的。若是救大清,再多十倍怕也難。”

雍正默然,他知道這是張廷玉再一次提醒他,不要再對救大清抱有幻想了,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救八旗吧。

“既然如此,那就依衡臣所言,擬旨吧。”

……

在淡淡的燭光下,薩瓦務拉伯爵端坐在桌前,手中正在用一支鵝毛筆,在信紙上奮筆疾書,而信紙上面是薩瓦烏拉伯爵家族的印記,那是一只傲視蒼穹的雄鷹,正在天空中逆風飛翔,眼神裏透出幾分高傲的姿態。

“偉大的女皇陛下,您的臣子薩瓦務拉已經抵達了韃靼人的首都,帶來了一個足以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當初的那個狂妄自大的國家,如今正陷入了一場幾乎毀滅自身的危機,一股名叫‘楚’的勢力,即將從南方崛起,如果沒有任何意外,他們將會擊敗韃靼人,成為這個國家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