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你們,真是讓朕太失望了(第2/3頁)

這種制度的變化跟漢代時期的全民皆兵有很大的區別,也就是當兵的都有一定數目的田地,貧苦的農民均不得服兵役,府兵有田能自給自足,無需國家分文軍餉,遇戰出征,某一府兵陣亡,便可申報到朝廷,即由朝廷派人去其家唁慰,並致送撫恤金,賜予爵位。

府兵制度堪稱是比較完美的兵役制度,但是在後來也產生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士兵們可以自備幹糧去打仗,但是在戍邊期滿後需要調防回府,可是隨著不斷的對外擴張之後,軍隊久駐邊疆無法回府,導致當時的府兵們怨聲載道,使得府兵制度遭受破壞。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很大的變化,即府兵制度前期,百姓服役更重視政治待遇而輕視經濟報酬,當時人們追求的是“寧為百夫長,勝做一書生。”

進入軍隊,他們則更加重視經濟上的報酬,也就使得府兵制度可是到了後期,府兵選擇範疇擴大,使得一些貧苦家庭出身的百姓從根本上出現了轉變,為後來的募兵制度埋下了伏筆,使得軍隊逐漸職業化、雇傭化。

至於明代的衛所制度,本質上也從府兵制度的基礎上脫胎而來,它雖然起於金、元時期的軍戶制度,可是也能看到府兵的影子,初期的衛所兵每一兵給以若幹耕地,令其自耕自給,像上等的田二十畝,次等的田三十畝,荒地七十至一百畝,同樣堪稱十分優厚。

不過與府兵制度的區別在於,衛所制度不是一種單純的軍事管理制度,而是與州縣為代表的民政系統並行不悖的一套地方管理系統,即民戶需要向州縣進行納稅,而軍戶則需要向衛所系統納稅。

也就說,當經濟因素成為了衛所的核心時,注定它的戰鬥力很難持續保持在巔峰狀態,就好像不能指望民戶在納稅的同時還能參加訓練一樣,二者混雜的結果就是不倫不類,不軍不民。

至於清朝時期的核心八旗制度,本質上跟府兵制度並沒有太多的區別,完全可以視作為府兵制度的另一種演繹。

因此,綜合來說,秦漢時期的義務兵制度,是基於軍功勛爵名田宅制度的物質刺激,當中央朝廷無法繼續對土地進行回收分配的時候,也就代表著義務兵制度的逐漸瓦解。而府兵制度連同衛所制度,也只能延緩衰敗時間,可是無法改變這個最終結果。

至於復漢軍目前所采用的募兵制度,則根本無法在和平時期維持較大的規模,在已經擁有這麽大的領土情況下,朝廷所需要承擔的軍事壓力會變得非常巨大。

當話題談到這裏的時候,樞密院眾人頓時都明白了一個問題,像這麽一個上千年都無法徹底解決的問題,恐怕並沒有一個真正良好的辦法。

寧忠義神情未變,他望著眾人道:“陛下拋出這個問題,恐怕也是博采眾長,諸位可以把你們的想法都寫在折子上,到時候一同呈遞給陛下處理吧。”

“如此也好,或許有其他不一樣的解決思路。”

程銘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些許無奈,看來這一次會京師的時機有些不太妙了。

……

革新七年,二月下旬,成都府崇寧縣迎來了一場寶貴的春雨,它帶著淡淡的腥氣,從天而落,為田地裏的莊稼送去了久違的甘露。

而在崇寧縣西北之地的青城山上,此時也迎來了它的甘霖——倒不是老天爺送下來的這場雨,而是太上皇的車駕到了青城山腳。

只見彎彎曲曲的狹窄山道上面,十余人正在慢悠悠地攀爬著,其中為首一人是一名五十出頭的老者,他正是當今大楚太上皇寧忠源,而在他的身旁則是一名頭發花白的老道,正是當今青城山天師洞裏的道人張虛然。

“太上皇,山道濕滑,尚需小心一二啊。”

老道士張虛然臉上帶著幾分平常的笑容,倒沒有過分地去阿諛逢迎,似乎只是在面對一個尋常的老者一般。

寧忠源則是笑了笑,輕聲道:“老道士你如今的年齡都已經八十多歲了,如何擔心朕站不穩?你倒是要好生注意才是。”

“哈哈哈,太上皇有所不知,老道每日裏都會從山頂一路走到山腳,然後又會從山腳走到山頂,這裏的一石一木,老道心裏已經盡然知曉。”

“老道士倒是好身手,不過朕常年征戰,這登高怕遠自然也是不怕的。”

寧忠源一邊說著話,一邊有意加快了速度,而那張虛然依然不疾不徐地走著,也不見有絲毫的乏力,只是一直緊緊跟隨在寧忠源身後。

寧忠源自從卸下了政事以後,煩心事自然是少了許多,這身體也就慢慢將養得差不多,爬起山來似乎也不比其他人要差,只是一會功夫,便和老道士一路爬上了山頂,便能夠看到一片道觀林立,正是此行的目的地——常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