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一衣帶水(第2/3頁)

對於岸上的日本百姓而言,這種強大無疑是具有非常大的震懾力,他們甚至都不敢大聲說話議論,以至於整個迎接場面都顯得有些沉悶。

“天朝將軍來到鹿兒島,我們實在是蓬蓽生輝!”

雪晴倉久臉上笑出一朵花來,他是發自內心地感覺到開心,畢竟這一次的聯合軍演也是他一力希望能夠促成,目的就是為了進一步鞏固自己在薩摩藩的地位——而眼下這一幕就已經說明了他的計劃是成功的,至少薩摩藩其他的支藩已經不敢在他面前大聲說話了。

錢英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客氣的話就不用多說了,此次奉詔來到鹿兒島,我們自然要竭心盡力,還請前面帶路,我們需要早一點確定此次的演戲計劃。”

“嗨伊!”

雪晴倉久帶著眾人高聲應道,當前便在前面帶頭,一路離開了鹿兒島港口,眾人將會乘坐日本人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前往城中的天守閣,那裏將會成為如今的聯合軍事演習的總指揮部。

馬車轔轔行過街面時,錢英不由得打開車窗朝著外面望去,只見四處都跪伏著身穿和服的日本人,他們態度十分恭敬地低著頭,絲毫不敢往車隊方向張望一眼。

等到馬車行駛過後,錢英甚至都不自覺地回頭張望,只見那些跪著的日本人即便已經快看不到馬車,可是依然沒有站起身子,始終都保持著良好的跪姿,這種發自內心的恭敬態度,甚至都很難在此時的大楚看到。

由此,這一幕不由得讓錢英心裏甚至產生了些許懷疑——這樣的國家真的有那麽大的威脅嗎?

“日人畏威而不懷德,他們對於強者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誠服,而對於比他們弱小的人則會呈現出百倍的殘忍,對付這樣的國家和民族,我們絕不能以絲毫的僥幸心理視之,亦不可以任何懷柔政策相對,唯有徹徹底底的暴力,徹徹底底的征服,才能消除日人內心的野心。”

這是皇帝在臨行前說得一番話,如今卻是無端出現在了錢英的心頭,他不由得搖搖頭否決了自己剛才的想法,或許日本人願意做臥薪嘗膽十年的勾踐,可是大楚絕不會做夫差。

一旁同坐的雪晴倉久此時卻微微一笑,似乎在解惑一般地說道:“天朝使者前番前來比較匆忙,一切禮儀具為從簡,然弊國子民未見世面,早已仰慕天朝甚久,自然希望能得以見到天朝風采。”

錢英拉下了車窗,感嘆道:“當年朱舜水東渡至日本,亦曾得到日本上下的禮待,朱子學由此在日本生根發芽,前些年朱子後人亦曾返回故土,如今也在我大楚國防軍中效力,由此實在是一衣帶水之故交。”

“一衣帶水,實在不錯!”

雪晴倉久輕聲笑道,他又感嘆道:“只可惜,眼下幕府中人一意孤行,決意要違拗天朝意志,違拗大皇帝陛下的意志,實在是破壞兩國之舊交的元兇。”

錢英微微一笑,輕聲道:“這也是我們前來鹿兒島的使命,維護我天朝秩序下的和平與繁盛,我們自然是義不容辭。”

……

砂勞越。

暴雨嘩啦啦地下著,陰暗的天空中密布著陰雲,預示著這場大雨並不會那麽迅速地結束,然而這對於這裏的百姓們而言,卻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在大雨的天氣裏,朝鮮雇傭軍就不會再出動,也就意味著少了許多殺戮。

就在過去的一個月時間裏,朝鮮雇傭軍在婆羅洲幾乎是臭名昭著,這些來自遙遠地方的雇傭兵,幾乎比起強盜都有所不如,他們對渤泥展開了瘋狂的進攻,不光徹底擊潰了渤泥蘇丹軍,而且還對沿途的百姓,實施了大規模的驅逐和屠殺。

盡管對於大楚而言,朝鮮雇傭軍那簡陋的裝備加上孱弱的訓練,幾乎沒有任何戰力可言,不要說同大楚的正規軍相比,就算是預備軍或者是民兵,都能夠在一比一的狀況下擊敗這支軍隊——可是對於渤泥人而言,朝鮮雇傭軍卻顯得十分強大。

更關鍵的是,朝鮮雇傭軍生性極為殘暴,他們知道自己打仗的目的只是為了撈錢,因此絲毫不顧及名聲,大肆地搶掠財富,手段極為惡劣,以致於不少人都對其十分不滿,甚至還包括當地的一些華人,都將其視為劊子手。

而在所有人都鄙夷的朝鮮雇傭軍內部,同樣也在演繹著殘酷的一幕。

“趙鬥淳下士——”

“到!”

“跪下——”

“是!”

“啪——啪——啪——”

一連串抽鞭子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穿著簡陋灰布軍衣的青年,正咬著牙跪在地上,他的背上則充斥著一道道紅色的鞭痕,只見鮮血順著衣衫慢慢滲透而出,裏面的爛肉正在翻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