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英國需要面對的兩場戰爭

1738年冬天,倫敦皇家歌劇院裏此時人滿為患,而就在劇院專門留出的尊貴包廂當中,英國首相羅伯特·沃波爾爵士正在陪同一個十分重要的客人看歌劇《阿裏奧丹特》,而這個客人便俄羅斯外交大臣奧斯捷爾曼。

作為英國輝格黨的老牌政治家,羅伯特·沃波爾爵士是一個妥妥的兩朝老臣,從喬治一世時期就開始擔任了要職,並且在1730年時期就已經開始領導內閣,成為了如今英國內閣的實際掌權人。

因此,奧斯捷爾曼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倫敦,實際上他已經前前後後拜訪羅伯特·沃波爾爵士有三次,而每一次前來的目的便是為了進一步推動英國政府支持西俄,展開對東俄的收復行動。

當然,在奧斯捷爾曼和俄羅斯女皇安娜一世的字典裏面,根本不存在所謂的‘東俄’和‘西歐’,只有肮臟下流無恥且出賣了俄羅斯利益的伊麗莎白叛亂集團。

“實際上,沃波爾爵士您應該明白,俄羅斯的利益實際上已經同英國乃至於整個歐洲文明聯系在了一起,可鄙的韃靼人正在通過伊麗莎白叛逆謀求向西方世界發起進攻,倘若被其所得逞,只怕黃禍將重新席卷整個西方世界。”

奧斯捷爾曼不厭其煩地努力述說著這一恐怖的未來,實際上他每次都跟羅伯特·沃波爾爵士變著花樣地說了一遍‘黃禍論’,只是對方似乎並不是特別吃這一套,每一次都是淡淡的回應,並沒有給奧斯捷爾曼太多的承諾。

原因很簡單,羅伯特·沃波爾爵士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他在經歷過了當年的西班牙妄為繼承戰爭之後,就深深的認同英國必須要在和平的環境中發展起來,只有這樣他才能從托利黨方面爭取更多的選票,而且這也更有利於實現歐洲均衡利益。

因此無論奧斯捷爾曼無論遊說,無論英國國內其他人抱有什麽看法,羅伯特·沃波爾爵士一直都在力圖避免英國踏入戰爭的漩渦——這一點上他其實同寧渝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一致,即英國一旦陷入到歐洲事物的戰爭當中,無疑就會拖延整個國家的發展速度。

“黃禍論的確很可怕,只是如今俄羅斯希望能夠平定叛逆,更多還是需要依靠自己,無論是英國還是普魯士,並不具備太強的幹涉能力。”

羅伯特·沃波爾爵士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望著這位堅定的外交大臣,低聲道:“你應該明白,大英帝國一直都堅定的認為,避免自身卷入大規模的戰爭,將會為自己贏得更多的發展空間和時間,如果因為‘黃禍論’來讓大英帝國為俄羅斯打上一場不可預知的戰爭,這並不符合我們的利益,更何況,大英帝國在華每年的外貿額度也在不斷攀升,這本身也是一種高額的成本。”

奧斯捷爾曼陷入了沉默,利益永遠都是他們這些人思考的前提,就連他自己也明白,在沒有足夠的好處下,想要迫使英國果斷的割舍在華利益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只是眼下的俄羅斯,或者說以安娜為代表的俄羅斯,還能給出什麽東西?

“屏障……或者說一個緩沖區……”

奧斯捷爾曼緩緩開口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那些韃靼人已經在用行動對伊麗莎白叛逆進行了支持,他們每天都有大量的火器和物資運抵托木斯克,該死的薩拉務拉正在源源不斷的為伊麗莎白訓練軍隊,我們恐怕無法抵擋——”

這些話自然是三分真七分假,大楚的確在給伊麗莎白支援物資和武器,可是數量只夠對方抵抗西俄的進攻,根本無法實現大規模反攻,而且以目前東俄的財政基礎,也沒辦法真正編練這麽多的軍隊。

可是這裏面有一點卻讓羅伯特·沃波爾猶豫了,那就是西俄目前的確具備很大的緩沖價值,不管東面有再多的威脅,只需要有俄羅斯人,就能夠抵擋住對方,可是如果俄羅斯人不在了,或者幹脆加入了對方,則真有些麻煩。

實際上,局面在這裏就已經陷入了一種非常有意思的情況,那就是無論是東俄還是西俄,都恨不得立馬發起統一之戰,來實現統一全俄羅斯的目的,可是對於他們各自背後的支持者而言,卻並不願意這麽做——一個分裂的俄羅斯,才是最好的傀儡。

正在這個時候,歌劇正式謝幕結束,全場所有人都在為精彩的演出而鼓掌歡呼,可是在此時的包廂當中卻顯得十分安靜,羅伯特·沃波爾爵士的手指十分有節奏的扣著指節,臉上流露出幾分沉思。

“過兩天會有一個酒會,到時候我帶你去見見威爾士親王,我相信他會給你一個比較滿意的答復。”

奧斯捷爾曼不由得露出幾分感激之情,他作為俄羅斯外交大臣,對於目前英國政局可謂是相當了解,自然明白羅伯特·沃波爾爵士這一舉動到底意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