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大結局

雙子塔，四百多米的高空上。

吳理和亞當兩人不斷重復出拳，一直一曲，一劈一崩。

當兩人拼到第五拳時，一直在全神貫注觀看這場直播的李三突然莫名其妙地說道：

“我已經死了。”

在場的眾人有人疑惑，有人恍然。

吳理和亞當由於在鋼絲之上沒法發揮全部的力量，所以兩人的交手，速度和力量都還在‘正常’範圍內，至少許多大師級武者都能跟上。

而李三之所以說自己已經‘死’了，是他將自己代入到兩人交手的環境中，他發現自己無論是面對亞當那簡潔，純粹到了極致的直拳，還是面對吳理那近乎於道的劈拳，哪怕速度力量都跟得上，也依然不是對手。

到第五拳時，他就會被打落。

與此同時，同樣在觀看這場直播的刑君也產生了和李三類似的想法。

他的境界更高，看到細節也更多，他自認如果是自己上去，無論面對哪個，最多也就接到第十拳就會被打落。

心高氣傲的張道龍同樣在觀看這場直播，他和亞當交過手，也深入研究過吳理，但直到此時才真正發現，自己和這兩人的差距究竟有多麽巨大！

“最多不超過十五拳，我就會落敗……”張道龍黯淡地想道。

此時觀看這場直播的人數已經破億了，越來越多來自全世界各國頂尖的武術家，格鬥家將自己代入其中，卻沒有幾個人自信能撐過幾拳……

就在世界矚目之下，鋼絲上的兩人重復拼拳，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十分鐘！

十分鐘，兩人出拳數百次，每一拳都是對身體最巔峰的控制，每一拳都貼近了腳下鋼絲彈性的極限！

吳理的力值原本沒有達到199的極值，但先後兩次和亞當交手，他對身體的控制力也悄然達到了巔峰。

顯然，亞當帶給他的壓力是巨大的，收獲同樣是巨大的。

然而哪怕兩人的力值達到了199，神值同樣是199，整整十分鐘處於這種極端控制下，每一絲心神都時刻緊繃，身體也已經快到極限了。

吳理原本就受了內傷，此時鮮血正從嘴角溢出。

亞當看起來則完全沒有變化，眼神依然沒有一絲情感，動作也沒有一絲失誤，似乎是永不疲倦的機器。

又是三分鐘過去了，此刻雙子塔下已經聚集了很多人，紛紛仰起頭拿出手機拍照，而遠處也有直升飛機在往這邊飛來。

顯然，兩人這驚世駭俗的一戰已經驚動了法國政府。

不過正在交手的兩人此時眼中都只有對方，外界就算是天塌了，他們也不會多看一眼。

吳理的精神有些恍惚，這種將所有精力，體力都逼到極限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再出十拳，我就會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吳理對自己的身體情況有著入微的把控，只是一瞬間就判斷出了結果。

而徹底對身體失去控制，在這種環境下意味著死亡！

這種入微的能力用在戰鬥中會很可怕，但此時卻顯得很殘酷，因為吳理正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走向死亡。

自從練出天傾後，吳理就再也沒有真正面臨過生死威脅了，就連當初面對槍神保羅的襲擊，局勢都始終在他的掌握之中。

唯有此刻，吳理如此真實地接近了死亡。

而且這種感覺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以往吳理數次面臨死亡威脅，都只是一瞬間的生死時刻，唯有這次，這個過程被放慢了很多倍。

這種體驗是吳理在虛擬戰鬥卡中都不曾有過的。

十拳。

九拳。

八拳。

……

吳理繼續出拳，距離死亡越來越近。

“真是奇妙啊，這種感覺。”

吳理竟然在此時閉上了雙眼，嘴角上翹。

他心中亦有恐懼，但他此刻卻是懷著恐懼的心情在探索死亡。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若能堪破，自己的武道會不會再往前邁出一大步？

這是吳理此時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曾經說過：人力有窮，但武道無涯，以有限身去搏無窮事，豈不壯哉？

在極有可能是自己生命最後的幾秒鐘裏，吳理依然在努力想辦法提升自己的武道。

曾經立下的誓言，他一以貫之！

……

第五拳。

第四拳。

第三拳。

當第三拳打出後，一直處於完全沒有情緒波動狀態的亞當眼神一變，竟突然從降神術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他口中有鮮血溢出，神情復雜。

他也快到極限了，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吳理那樣的氣魄和膽量，敢於一步一步逼著自己走向死亡，敢於和對手賭看誰先堅持不住。

他不敢賭！所以他率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