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9章 素描畫像

“豈有此理,負心薄幸的無良家夥,枉三姐那天豁出性命,不顧名節地護著他,哼,我這就追上去罵他一個狗血淋頭。”

費府的後宅,費小玉把裙裾一提便氣乎乎地奔向門口,卻被紅纓給死命攔住了。

費小玉杏目圓睜地罵道:“賤婢讓開,這個時候你還要護著徐晉那負心漢。”

紅纓皺眉道:“五姑娘,難道非要鬧到闔府皆知,全城皆曉你才滿意?”

費小玉聞言漸漸冷靜下來,這小辣椒雖然脾氣爆了點,但並不是白癡,這事若傳揚開去那三姐的臉真是丟光了,名節也不用要了。可是讓她就這樣放過徐晉那“負心漢”又極為不甘心,如果這時徐晉站在面前,她保證撲上去狠咬幾口。

“可惡!”費小玉悻悻地跺了跺腳道:“不行,我得親自上門找徐晉討個說法。”

正在安慰費如意的費吉祥不禁皺眉道:“五妹,這個時候你就別再添亂了。”

費小玉行到床邊,看著趴在床上涰泣的姐姐,既心疼又後悔,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要慫恿三姐了。

此時,“負心漢”徐晉正帶著謝小婉走出費府的大門,看上去有點心不在焉,下台階時差點踏空,幸好身後的二牛及時扶了一下,要不然就糗大了。

“相公,你哪裏不舒服嗎?”謝小婉見徐晉精神似乎不太好,不禁擔心地問。

徐晉勉強笑了笑道:“沒有,走吧,今天玩得開心嗎?”

謝小婉悶悶不樂地道:“如意姐姐不知是不是生我氣了,大家才玩了一會她就離開了,後來我到她房裏也見不著人,入畫說如意姐姐突然病了,不方便見客。”

“可能……真是病了吧,大戶人家的小姐身子弱。”徐晉有點心虛地道。

謝小婉嘆了口氣道:“相公,如意姐姐好可憐,沒爹沒娘,體弱多病,繼母還要逼著她嫁人呢。”

徐晉劍眉不由皺了皺道:“不可能吧,費三姑娘還在守孝期間。”

“先把親事定好,等過了孝期再成親唄,我聽說……如意姐姐的繼母十分貪利。”

徐晉不禁心中一動:“這些都是費三姑娘告訴你的?”

謝小婉搖頭道:“那倒不是,如意姐姐怎麽可能跟我講這些,是小玉的丫環觀棋和小月閑聊時講起的。”

旁邊的小月忍不住搭話道:“老爺,確實是觀棋講的,聽說如意姑娘的繼母還放話了,要娶三姑娘的聘禮不得少於一萬兩,嘖嘖,一萬兩啊,她還真敢要,王爺給夫人置辦聘禮才花了三千兩銀子。”

徐晉的心微微一沉,費如意的繼母趙氏他上次去探病時見過一次,心中對此人也極為不喜,沒想到竟還是個如此貪財的人,費如意的婚事若是由她來操辦,怕也是不靠譜的。

徐晉回到西市住處,在書房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會《聖諭廣訓》,實在看不進腦子,於是便拉開抽屜,摸出一支用木炭削成的鉛筆,鋪開一張宣紙勾畫出輪廓……

天色不知不覺地昏暗下來,徐晉依舊一無所覺,全神貫注地伏案作畫,炭筆在宣紙上勾畫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時小月端著一盞油燈行進書房,謝小婉輕手輕腳地跟在後面。

“老爺,該吃晚飯了!”小月叫了一聲,徐晉毫無反應,依舊在寫畫著。

小月還待再叫,謝小婉連忙制止了,兩人端著油燈好奇地湊近案前一看,小月的眼睛驀地瞪圓了,急忙用手捂住嘴,這才沒有發出驚呼聲。

徐晉正全神貫注地作畫,並沒發現兩女的到來,謝小婉看了片刻,示意小月把油燈放下,然後兩人小心翼翼地退出書房去,並把房門給關上。

離開了書房,丫環小月臉蛋紅紅的,吃吃地道:“夫人,老爺畫的好像是如意姑娘啊!”

謝小婉點了點頭,小月氣憤地道:“夫人你一點也不生氣?”

謝小婉笑道:“是我之前央求相公給費家三位姑娘畫的,有什麽好生氣的。”

“啊?夫人你竟讓老爺給別的女人畫……畫那個!”小月眼神怪異地看著謝小婉。

謝小婉疑惑地道:“畫像而已,什麽這個那個的?”

小月漲紅臉道:“可是……老爺畫的如意姑娘不穿衣服啊,那也太……太下流了!”

謝小婉頓時恍然,紅著臉啐了一口:“小月,你不懂就別胡說,相公的那種畫法叫素……素描,對,就是素描,都是先畫出大致體形再畫衣物的,才不是沒穿衣服。”

原來徐晉給費如畫的俏像只完成了頭臉部分和體態,身體部分只有窈窕的輪廓,看上去就好像沒穿衣服,偏偏費如意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又畫得那麽逼真傳神,所以小月還以為徐晉在給費如意畫春(宮)圖呢。

聽完謝小婉的解釋,小月不禁紅著臉吐了吐舌頭:“夫人,老爺這素描的畫法也太羞人了,這裏……這裏也畫了!”說完在胸前比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