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第2/4頁)

宋如偏過臉看他:“這麽相信我?”

楚淵望著眼前少女的側顏,幫她把垂下來的一縷秀發,順到了耳後,“這很容易理解,假如有人告訴你,說我草菅人命,說我殺人如麻,還帶著我殺人的鐵證,你信嗎?”

宋如的聲音溫柔,但是很堅定:“有兩種可能,第一,那個人該死,所以你才殺他,他一定做了天理難容的惡事,你殺他是替天行道;第二,證據本身就有問題,是有人偽造證據,想要陷害你。”

楚淵:“哪怕全天下人都譴責我?”

宋如:“一句假話,即便被重復一萬遍,即便從一萬個人的口中說出來,也改變不了它是假話的事實啊。不管是以上哪一種可能,我都會想辦法還你一個清白。”

楚淵:“這樣相信我?”

宋如:“你可是楚淵啊!”

楚淵低聲一笑。

宋如在心裏想。

難道她和楚淵認識的時間還不夠長嗎?

難道她和楚淵相處的時日還不夠久嗎?

宋如在他十七歲時,認識了這個少年。

如今他已然成長成為一方武道巨擘。

她和他相攜走過那麽多歲月——

不管是在初武大陸時,京都武院初見時的擂台戰,還是玉虛秘境裏的龍鳳鬥;

又或者後來在神耀帝國,他舉劍為她迎戰天父,陪伴她一起清剿死族;

又或是在仙凡魔三界時,他是小仙庭的客卿長老,為她和眾人提供強有力的後盾;

乃至於到了混亂大陸,他是劍術課程上一絲不苟的楚老師,也是匡扶正義的楚劍仙。

他可是楚淵啊。

這世上拿起劍的人數都數不清,可終其一生,又有幾個能修煉出一顆劍心?就連丁芷君都做不到,我劍如我心。

楚淵可以,他一直就劍心清明。

他練劍是為了捍衛心中的道,他的劍就是他的道。

他此心唯劍,此心唯道。

宋如:“我曾聽聞這樣一首詩,‘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是大多數尋常人的境界。但你不是這樣的,你是楚淵,於你而言,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楚淵:“你對我的評價這樣高嗎?其實我也有嫉妒心,我也會生出貪念,我也會因為陰暗的想法,變得很醜陋。”

宋如注視著他那雙黑眸,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楚淵,可能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好,即便是在神國幻境裏,即便是你都控制不住發瘋,跟夏爾和王玄之爭搶,但你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你和他們不一樣,從本質上就不一樣,你是真正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宋如頓了一頓,又補充道:“或許你仍舊認為,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夠久,或許在你眼裏,我沒有那麽了解你,但我並不認為,人和人之間的相知,是靠時間作為唯一尺度來衡量。

有些人,白首相知猶按劍,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楚淵,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就是你,不管世事如何變遷,始終如一,哪怕是在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我就這樣認為,時至今日,仍舊這樣認為。”

楚淵:“我在你眼裏是這樣,你在我眼裏又何嘗不是?當發生那些事的時候,我心裏想的也是一樣,你可是宋如啊!”

那一瞬間,宋如只覺得,有一道強烈的光芒,在她腦中轟然炸響。

竟是如此!

從前她所有理解不了楚淵的地方,在這一刻,全都明白了。

如果不是楚淵帶著劍繭的指腹劃過她的臉,為她擦拭眼淚,宋如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哭出來了。

她抱著那杯奶茶,蹲在地上,把臉埋在膝蓋裏,搖著頭說:“我在你心裏這樣美好嗎?其實我並不配。”

她哭的久了,雙腿都麻了,楚淵顯然很清楚,她這具身體的體能有多差,畢竟作為她的劍術課老師,他一直在幫她鍛煉體能。

楚淵抱起她,她蜷縮在他的懷裏,他輕輕一躍,就飛上了一棵古木的樹冠上。

宋如擡起眼睛,看了看周圍,是一片綠的海洋。

楚淵半曲著腿坐在樹上,姿態閑適地用手臂攬著她,隨手摘了一片樹葉,蒼翠的樹葉在他修長的指尖躍動,很快就編出了一只非常可愛的蚱蜢。

宋如:“!!!”

這都可以?

宋如仰起頭看他:“你什麽都會編嗎?”

楚淵:“或許你可以出題目考考我。”

宋如:“蝴蝶!”

這一次,楚淵編的很慢了,沒有蚱蜢那樣熟練,有一些地方要拆開重編,他一邊慢悠悠地編著,一邊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神耀帝國,第一次一起吃飯的時候,我說我不會用那些餐具,你對我說了什麽?”

宋如記性還算可以吧,從記憶裏找出來那句話,“我輩修士,修煉求得就是一個逍遙自在,何必在意這些繁文縟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