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當鹹魚的第174天 謝與硯對著光笑起……

夏麗娜流了很多血, 盡管打了止血藥劑,繃帶處依舊有血液滲出。

時予覺得有點奇怪,她身上的止血藥劑是封曉特意給她配備的, 不存在藥效不佳的情況。

她正要用智腦分析夏麗娜的身體指標,夏麗娜似乎察覺了她的想法,蒼白著臉說道:“能先帶我離開這裏嗎?”

她的臉色過分蒼白, 對著陽光時幾乎能看出透明的質感。

時予握住她的手,冰冷的觸覺讓她在一瞬間想到了曾經觸碰過她的另外一只手。

“你的情況很糟糕, 再這樣下去會失血過多而死。”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夏麗娜抱了起來,又給封曉幾人發去了消息。

皇宮裏都是比斯卡的人, 她和夏麗娜兩人渾身是血還大搖大擺走著,都沒人前來詢問情況, 看來比斯卡提前說過了。

時予沒心思揣測比斯卡想什麽,夏麗娜的情況很糟糕, 她暫時不想她這麽快死。

她帶著夏麗娜出了皇宮,上懸浮車後, 封曉為她檢查身體,卻被她擡手避開了。

夏麗娜費力撕下臉上的偽裝面具露出本來的模樣。

她是卡斯蘭帝國最美麗的公主,上了戰場後身上還多了一股銳利的鋒芒, 明明還是溫柔的面孔,卻讓人不敢再用柔弱二字定位她。

她靠在時予肩上, 低聲道:“不用查了,我活不了多久。”

時予沒理她,而是給了封曉一個眼神。

他會意, 卻沒有為夏麗娜檢查身體,而是詢問道:“你的血細胞出問題了嗎?看情況應該是發生病變了,輻射嗎?”

夏麗娜意外的看他一眼:“你很厲害。”

封曉沒有表示, 嘆了口氣,給她注射了一支藥劑:“病變的話,短時間內我也沒辦法,這支藥劑能在短時間內幫你造血維持生命,但……”

一邊造血,一邊血流不止,人體同樣受不了。

夏麗娜這次沒避開。

她去看身邊的時予,恰恰對上她偏過來的目光,眼中凝聚出一抹笑:“可以麻煩你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她的聲音很軟,像是在撒嬌。

時予看了她一會兒,詢問道:“你要去哪?”

夏麗娜報上了一個地址,懸浮車便改變了方向。

時予是聯邦元帥,一舉一動都受到外界的矚目,更別提她現在還在卡斯蘭帝國,抱著渾身是血的她離開,引起的波瀾不會小,如果有心人添油加醋,聯邦和帝國的關系會很緊張。

而她現在還答應了她無禮的請求。

夏麗娜閉上眼,身邊的肩膀沒有多寬厚,卻可靠的讓她想要依賴。

她忽然想到了在文克森中立區午後的偶遇。

也不算偶遇,她一直記得那個少年為她別發的模樣。

目光專注,神情坦然,還叫她小公主。

從來沒人叫過她小公主,那是第一次。

“謝謝。”她的聲音又輕又軟,逐漸與幾年前重合。

突然很懷念,也有止不住的遺憾。

-

夏麗娜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峭壁,很高很荒涼,海風卷著浪潮,力道大的幾乎要把人吹走。

難以想象,卡斯蘭帝國的首都星會有這樣的地方。

峭壁四周的植被很少,存留的大多是一些苔蘚植物,但一抹濃艷的紅卻闖入了時予的眼底。

是希爾蘭,峭壁邊沿的地方,長著一株又一株的希爾蘭。

夏麗娜已經沒有力氣走路了,時予抱著她走了一路。

女孩的雙臂很柔軟,身上飄著淡淡的清香,如果忽略她在戰場上驚艷又果決的表現,她大概真的是一個需要騎士保護的小公主。

聽著女孩輕緩的呼吸聲,時予突然問道:“為什麽選擇去戰場?”

問完後,她就知道白問了。

理由很簡單,即便她沒有皇位繼承權,作為前任皇儲的親妹妹,她也是最先要被料理掉的人。

如果她不保護自己,帝國公主夏麗娜早在幾年前便是只有一副遺像了。

她以為夏麗娜不會回答自己,卻聽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是為了一個約定。”

她也沒說是什麽約定,在時予又抱著她走了幾步後,她扶著時予慢慢站到了地上。

海風吹著她寬大的裙擺,血腥味被沖散與腥鹹的海風混在一塊,味道越來越淺。

夏麗娜松開時予的手緩緩往前走,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才發現峭壁上的一塊巨石邊立著一座墓碑。

說墓碑不準確,是一座紀念碑,紀念在這裏遇難的人。

夏麗娜吃力的走到紀念碑前,從脖子上牽出一條項鏈,項鏈墜著鏤空的心形,裏面是一朵花。

希爾蘭,卡斯蘭帝國的國花。

感覺時予走到自己身邊,夏麗娜輕聲說道:“希爾蘭一開始並不叫希爾蘭,為它取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帝國歷史上的一位公主,她叫希爾。”

夏麗娜聲音淺淺,似乎在回憶什麽:“她是帝國歷史上最璀璨的明珠,是帝國的驕傲,可她的時代距離現在太過遙遠,已經很少有人記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