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詛咒

月沉鄉……月沉鄉!

沈凜突然想到了什麽,拉開抽屜,拿出凱恩的日記本。

日記裏的邊角提到了一個單詞,當初看的時候,沈凜發現這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單詞,就像是隨便用各種偏旁部首拼湊起來的人造漢字。

就在他重新審視這個單詞的含義時,耳邊響起KP的聲音:“過一個靈感檢定。”

沈凜扔點,毫不意外的成功。

拜爾由衷贊道:“太穩了。”

KP:“之前你出演過法國歌劇《浮士德》時接觸過這些文字,你記起來,這是法語,但它是個字母混亂排序的法語,你從中找到了一絲排序的線索,將其組合起來,它的讀音是——”

“月沉鄉。”沈凜念出那個名字。

沈凜合上日記,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我知道凱恩的死因了,他曾經對著海諾家族侍奉的‘神明’發過誓,將永遠保持忠誠,永不背棄,絕不會泄露海諾家族的秘密。”

“所以……他把你當成了多倫納,說出了海諾家族的秘密,受到誓言的反噬……死了???”弗洛伊不敢置信地問。

沈凜也不願相信,但真相讓他不得不點頭:“他的死法和宣誓時的承諾一樣,除了這個沒有別的能解釋他離奇的死亡。”

拜爾看著滿地紅白之物,心有余悸地說:“看來在這個世界不能隨便發誓,太可怕了。”

“這個月沉鄉,到底是什麽?”娜娜環抱著手臂,害怕得渾身發抖。

“不知道,”沈凜說,“根據他的描述,月沉鄉只有晚上才會出現,有關儀式的準備材料都放在那裏,也許是個山洞,也許是個低窪的谷底,甚至也有可能是海潮退去裸露出來的一小塊巖石。”

幾人心頭都非常沉重,人類對未知而有巨大潛在危險的事物都懷有恐懼。

沈凜環顧一圈,對其余人說:“好消息是我們現在可以安心地把這裏當做臨時的營地,從凱恩的反應來看,多倫納來這個小島後不知道什麽原因還沒有和他碰頭。如果多倫納想要聯系凱恩,一定會來這裏。”

“那個……”拜爾瞪著一雙純潔而無辜的眼睛,舉起手手,“鍋裏的肉燉了這麽久應該沒事吧,為了表示對肉的基本尊重,我們是不是應該禮貌性地打開鍋蓋看一下水是不是燒幹了。”

娜娜慘白著臉說:“萬一不是我們理解中的燉肉,是一鍋這個那個,看了又要掉san呢?”

“KP是我們的朋友,他不會這麽做。”沈凜說,“放出一盆香噴噴的掉san的肉……我們有良知的KP先生一定不會做出這種侮辱食物的事情。”

“沒錯!是個人都做不出來這事!”拜爾緊跟著說。

“可我不是人。”KP意味深長地說。

不知道他在其他人眼裏是什麽形象,在這段時間的交互中,沈凜一直在觀察KP的言行舉止,他太像人類了,擁有人類常規的動作形態,也有人類的心理活動和各種情緒。

但他說自己不是人……沈凜眉尖一壓,他實在無法解釋KP到底是什麽。

“不過,”就在沈凜琢磨的時候,紳士扮相的KP摘下禮帽放在胸口,沖著沈凜鞠了一個躬,“您說得對,我不應該再給你們增加任何心理上的負擔,這畢竟是場新手遊戲,那麽,請各位享用美食。”

幾人聽見這話都迫不及待地奔去廚房大口吃肉,沈凜笑了笑,回頭看晏修一,他正默默不吭聲地收拾一地的馬賽克。

面對那些不可描述,男人依然沉穩冷靜,沈凜回想了下,從沒有見過他慌張失措的樣子,他有敏銳的洞察力和過人的眼力,總是悄無聲息地替他處理好一些未曾注意過的細節;而且他的膽子很大,好像沒什麽畏懼的東西,還是個沉默寡言的酷man,除了運氣差點,沒什麽別的缺點。

“他很敏銳,”KP在和沈凜閑聊,聲音裏帶著笑意,“剛才如果不是他遮住了你的眼睛,你直面死亡的場面一定會掉san,而且很有可能會陷入短暫的瘋狂。”

沈凜看了一眼晏修一,臉上依稀還殘留他掌心的溫度。

在用餐之前,他們用掃帚和拖把將房間整個兒打掃了一遍,把能坐的東西都放在那張只有半米見方的矮桌周圍,毛絨絨的腦袋湊成一圈。

娜娜端來廚房裏一直燉著肉類的砂鍋,經過弗洛伊的生物學檢定,這是一盆鹿肉,還是幼鹿的肉,非常鮮嫩可口。

眾人大快朵頤地用過餐,之前所有的疲憊都一掃而光,甚至各自小睡了一個午覺。

恢復精神後,眾人又圍坐在方桌旁邊,討論起接下來的打算。

拜爾捶了下桌子,罵道:“可惡,這個多倫納到底去哪兒了?”

弗洛伊問:“他會不會直接去了祭祀的祭壇?那麽大個家族應該有這種地方吧?”

“有這個可能,”沈凜從口袋裏拿出折疊起來的羊皮卷,說,“我感覺這個卷軸是解開祭祀儀式的關鍵,但是閱讀風險……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