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幾乎是在虎杖喊出這句話的同時, 那個中年男性已經一步踏入了這節車廂,聽到虎杖的大喊聲還有些茫然地擡頭看過來。

就在那一刻,距離中年男性最近的車窗突然破碎, 一道黑影極快地從車窗外面探進來,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纏上了那個中年男性的上半身,

“玉犬!”伏黑飛快做出一個手勢, 召喚出一黑一白兩只狗。

在那之前, 虎杖已經沖了上去,舉起被什麽包裹著的拳頭,一拳砸在那個從窗外探進來的黑影上, “住手!”

黑影吃痛一縮,野薔薇順勢跟上, 舉起從腰包裏掏出來的錘子和釘子, 果斷的將釘子錘了下去。

在這樣的夾擊之下,那個黑影幾乎沒怎麽抵抗就從中間斷裂開來,舍棄斷裂的部分縮回了窗外。

等到他們結束這一場短促又迅速的戰鬥,我這才看清那個黑影斷裂留下來的是什麽。

——是一根腕足狀的東西,不過說是腕足,腕足內側本該是吸盤的地方則是整個可以張開的, 鋸齒狀的...嘴?

斷裂後纏在中年男性上半身的腕足也已經脫落了下來。

但是那個中年男性的上半身,不說衣物毛發,連皮膚都已經沒有了,比被潑了硫酸還要腐蝕得徹底, 露出皮膚下鮮紅的肌肉肌理, 還有泛著細沫的血沫殘留在肌肉紋理的表面。

生死不知。

我的手緊了緊, 被我抱著的黑發丸子頭小人似乎是察覺到了, 無聲地用咒骸的羊毛氈小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還挺細心的。

不過我其實並不是害怕, 只是突然看到這樣場景,常理性地會有些不適,就跟大部分人類看電影時看到突然出現的血腥場面,會下意識地閉眼或是扭過頭一樣的應激反應。

我克服這一點點不適,凝神仔細打量,發現這個中年男性身上由詛咒造成的腐蝕傷害,跟那半具屍體腰部斷口上的傷口並不相通。

那殘留下來的半具屍體,腰部是很平整的橫截面。

“還活著。”順平在倒下的中年男性前面蹲下來。

漂浮在他肩上的淺藍色半透明小水母從他肩上飄了下來,浮空在那個中年男性身體上方變大,把中年男性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野薔薇把一個小草人放在斷裂下來的腕足上狠狠地釘了三顆釘子,邊釘還邊咒罵道,“竟敢這麽囂張,看不起誰啊,啊?看不起誰!”

隨著這三錘子落下來,整座列車似乎都顫動了一下。

[只是一只一級詛咒,不過身體分散在這座列車的各處,身上還有溶解性毒素。]咒骸身體裏小小只的夏油從我手臂上跳下來,受限於體型踩著小碎步走到被釘了小草人的腕足那邊,仔細打量了一下說,[這一點對你們來說比較麻煩。]

“那就一定要在它殺害其他人之前把它找出來!”虎杖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走到破碎的窗戶,探頭到窗外向上看了一眼,然後做出了一個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動作。

他把半個身體都探出窗外,手抓住什麽地方,擡起一只腳踩住車窗,腰部一用力整個人翻了出去,翻到了列車的車頂上。

風裏還傳來模糊的聲音,“我看到上面的了!下面就交給你們...”

“等...!”

這可是高速行駛的新幹線啊!

這孩子這麽亂來的嗎?!

“太亂來了。”就連他的同伴,伏黑都忍不住這麽說了一句。

不過待在車廂裏面的伏黑和野薔薇也很快行動起來,向著更前方的車廂趕去,只有順平暫時留在這裏,維持著那個慘遭詛咒攻擊後傷勢嚴重的中年男人的生命。

“這個水母是?”我看了看漂浮在空中眨著豆豆眼,看起來漂亮又可愛的熒光藍水母,沒有貿然去接觸。

看這樣子,順平的能力是治療型的嗎?

“這是我的能力,她的名字叫做澱月,能力主要是以毒素為主,微量的毒素可以充當麻醉劑和止痛劑。”順平解釋道。他的神色並不像虎杖那麽憤怒,從始至終都是冷靜的。

即使眼裏有些許擔心,那也不是對不相關的陌生人,而是對虎杖他們的。

[這種類型的詛咒,他們能找到的不一定是本體,拖得時間越長越不利,最好是速戰速決。]夏油說。

我也感覺有些不妙。

確實正如夏油所說的,拖太久的話這輛列車上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而且還有一個最嚴重的假設,萬一那個詛咒把列車司機都給殺了,那這輛列車失去操控,很有可能會脫軌或與其他列車相撞,到時候就不僅僅是死幾個人的事情了。

而是震驚整個日本的大事件。

“那你能找到本體嗎?”我的面色凝重起來。

[只能間隔性地隱隱約約感受到大致方位,那個詛咒太擅長隱藏了,而且氣息比常見的一級詛咒要淡很多。]

“涼子,你去最前面的駕駛室保護一下列車司機吧。”為了避免那個最糟糕的情況出現,我對涼子拜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