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翌日清晨。

文曲苑的晨讀剛剛結束,松玉芙抱著一摞書籍回到屋裏,看了看天空,略顯郁悶的嘆了口氣。

上次拜訪陸夫人後,簪子還是沒消息,看來陸夫人也沒能奈何許世子。明天便是年三十,國子監放了幾天假,這一晃就是正月了,若是爹爹偶然問起,可怎麽交代才是……

松玉芙站在原地猶豫了許久,覺得還是再去給許世子道個歉試試,被刁難就被刁難,反正不是第一次。許世子光說不練,又不會真把她怎麽樣,有什麽好怕的……

念及此處,松玉芙給自己打了口氣,放下書籍後,便走向了鐘鼓樓。

國子監占地極大,除開各個學舍之外,後方還有夫子的居所,自外地考進來的太學生,家境貧寒者也住在此處。松柏青出生寒門,在京城也有一棟宅子,不過入擔任祭酒後便在國子監住下了,身邊除了一個閨女也沒有外人。

松玉芙沿著道路行走,路過一間院落時,忽然發現門開著。偏頭看了一眼,院落中滿是桃樹,中間擺著一張畫案,燕王宋玉用毛筆勾勒著什麽。

松玉芙在國子監住了很久,自是對這位天子的胞弟比較熟悉。燕王宋玉自十年前天子登基後,沒有去幽州就藩,而是住進了國子監這棟院落,因為文采品性極好,一直被譽為‘當代真君子’。

松玉芙時常遇見宋玉,只覺得這位王爺很和氣,比許世子的架子小多了,和其他夫子沒什麽區別,不過其他的倒不是很了解。宋玉除開給學生講學,其他時候都呆在這間院子裏,從來沒見其出過國子監,身邊也沒有丫鬟姬妾,整天都在畫畫,一旬能用兩框宣紙,只是筆下的畫作松玉芙從沒見過。

松玉芙在門口猶豫了下,對方終究是藩王,總不能跑去拉家常,便低著頭小心翼翼走了過去。

兜兜轉轉來到鐘鼓樓,空蕩蕩的沒有什麽人。

松玉芙緊了緊襖裙,走到鐘鼓樓下方的房間外,醞釀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擡手在房門上敲了敲。

咚咚——

房間裏沒有回應。

松玉芙等了片刻,以為許不令煩她了,心中不由黯然了幾分,柔聲道:

“許世子?”

……

還是沒回應。

松玉芙知道許不令在禁足,昨天進宮按理說昨晚就回來了,總不能在宮裏過夜。

“我進來了哈。”

松玉芙等不到回應,抿了抿嘴有點委屈,便擡手推門。

鐘鼓樓下只是面壁的屋子,並非住處沒什麽東西。許不令正常出門不翻窗戶,自然不可能從裏面把門拴上,也不相信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私自進他的房間,門只是隨意關著。

吱呀——

松玉芙低著頭溫溫順順的進入房間,又把門關上,然後轉過身來,小聲道:

“許世子,我知錯了,不該用粥燙你……不過你也不對,哪有讓女兒家喂飯的,欺壓弱小,有失君子之風……”

嘀嘀咕咕,說了老半天。

松玉芙見沒有回應,擡頭瞄了一眼。

一張桌子,一張板床,一張椅子,就是沒人。

“咦?……”

松玉芙愣了下,稍許反應過來,便是心中一慌。

偷進別人屋子可是宵小之舉。

松玉芙連忙轉身準備跑出去,可手扶上房門,又覺得不對。她以為許不令在屋裏不搭理她才進來,不知者無罪。而且鐘鼓樓是公共場合,不是許不令的家,大白天的誰都可以過來,就和進學舍一樣,她還是半個夫子……

想到這裏,松玉芙心裏放松了些,又想起了心心念念的簪子。

許世子,會不會把簪子放在屋裏……

松玉芙念及此處,不由糾結起來。偷進房間本就不占理,亂翻別人東西的話……不對,簪子本就是她的,是許世子強行拿走,她現在偷偷拿回來,是無奈之舉……

給自己找了半天借口,松玉芙總算吃下了熊心豹子膽,猶猶豫豫的走到桌子前看了眼,只有筆墨紙硯,於是又走到床前瞧了瞧。

被褥疊成豆腐塊,床單沒有半分褶皺,幾乎一塵不染。

“真愛幹凈……”

松玉芙眸子裏露出幾分贊賞,只是眼前這場景,不可能藏東西。她猶豫了下,便蹲下身,準備看看床底下。

哪想到剛剛蹲下,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還有交談聲:

“小王爺,事情如何?”

“一團亂麻,年後再說……祝滿枝怎麽樣了?沒闖禍吧?”

“小王爺還是擔心自己吧,徹夜未歸,以陸夫人的性子,這個年怕是不好過咯……”

“唉……習慣就好……”

許不令和老蕭的聲音。

松玉芙渾身一震,頓時就慌了神,這要是許不令推門進來發現她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