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我若無君,何以渡余年(第2/2頁)

隨著蕭家內外掛上白色燈籠,她尚未準備好成為妻子,就在懵懂無知中成了未亡人……

一晃,便是將近十年。

陸夫人聽著窗外夜雨,看著當年嫁進來時擺放的各種陳設,久久沒有回神。

曾以為這輩子就是這樣了,再不會有絲毫改變,直至芳華白首,獨自守著這些東西老死的那天。

可上天還是給她開了個玩笑,或者說給了她一個驚喜。

就在她已經對生活快要麻木的時候,曾經對她無微不至的大姐姐,忽然給她送了個小孩過來。

許不令!

這個名字她聽過很多次,呆頭呆腦、蠻橫霸道、嗜殺成性……反正沒什麽好話,一聽就是個不聽話難管教的小子。

不過這個孩子是她義結金蘭姐姐的,無論如何都得好好帶著,哪怕被打罵也得盡心盡力。

當時她便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戰戰兢兢的在魁壽街外、狼衛的重重保護下,見到了那個小子。

白衣勝雪、劍眉如墨,腰間一把劍一個酒葫蘆,精致的桃花眼比女兒家都好看,卻又不失男兒該有的英氣。

來的不是小孩,是個已經長大的男人,不比世上任何男兒差半點。

她記得當時愣住了,站在八角牌坊下和木頭似的,月奴悄悄掐了她一下都沒反應過來。

還是那個身材高挑的小子,經人介紹走到她面前,擡手行了個晚輩禮,一聲:“陸姨”和一個明朗的笑容喚醒了她……

從那之後,整個世界好像都變了。

以前從未有過、從未想過的一切,都在那個本不該和她有交際的小子身上找到了。

說話會向著她,平日裏每時每刻都寵著她,不高興的時候會順著她,哪怕她有時候故意發牢騷說些無理取鬧的話,也是傻兮兮的賠罪道歉,生怕她不滿意……

她知道,令兒並非怕她,只是懂事一直遷就著她,想讓她過得開心些罷了。

一年時光在她還沒察覺的時候便轉瞬即逝,平淡如水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得卻比往日每一天都讓人回味……

陸夫人在昏黃燈光下站起身,走到床邊坐下,又從枕頭下摸出了那張不知看了多少次的宣紙。

其實每到深夜回想一年來的點點滴滴,她知道自己這當姨的有點粘人管的太寬,甚至有些無理取鬧。

令兒早就長大了,男人有喜歡的姑娘理所當然,和太後接觸也理所當然,她不該指手畫腳……

可每次看到令兒和其他女子在一起,她心裏就酸酸的,很害怕令兒和別人親近了,就不對她好了。

每天一醒來便把什麽都忘的幹幹凈凈,只想知道令兒去哪兒、幹了什麽、吃飯沒有、有沒有親近別的女子……

畢竟她現在的世界裏只有一個許不令,沒了許不令,便什麽都不剩下了……

沙沙沙——

細細密密的雨聲環繞著別院的閨房。

陸夫人緊緊攥著紙張,湊到鼻子跟前,聞著點點墨香。

半睡半醒之際,莫名又想起了年三十的那天晚上。

從年三十過後,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想起那天的光景、那個略顯霸道讓她別亂動的眼神。

原來令兒都是裝的……其實本質裏還是個臭男人……還好我是他姨……

陸夫人渾渾噩噩間,似乎又被那個壞小子壓著動彈不得,臉兒逐漸發紅,呼吸急促,略顯不滿的‘嗚~’了一聲,卻是掙紮不開。

“令兒……別……”

夜雨沙沙間,若有若無的輕喃響起。

陸夫人手兒緊緊攥著衣襟,裙擺下的腿緊緊攪在一起,腳背弓起在被褥上輕輕磨蹭,有點像是反抗,可卻忘了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