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不鬧了不鬧了……

時至正午,月奴和兩個丫鬟扶著醉醺醺的許不令走出太後寢殿。

花園中被綁在柱子上的蕭庭發現後,又開始哭爹喊娘:

“嫂子,許哥,你們倒是把我放下來再走啊!水要開啦——我才十八啊……”

月奴和丫鬟憋著笑,卻是不敢做聲。

陸夫人對方才的事兒念念不忘,正在氣頭上,哪裏會管蕭庭的死活,頭也不擡冷哼了一聲:

“找你姑哭去……這麽大人了,和你姑一個德行……”

“別啊嫂子,姑姑她瘋啦,您放我下來,以後我叫你姑……”

“滾!”

陸夫人一副管殺不管埋的架勢,對領來的蕭庭置之不理,快步出了長樂宮。

丫鬟扶著許不令上了馬車,陸夫人將人都給攆了出去,車門一關,坐在榻上一言不發。

月奴知道陸夫人在生悶氣,也不敢說什麽,輕輕“駕——”了一聲,踏上了回魁壽街的路途。

奢華馬車搖搖晃晃,車廂很寬大,茶具軟榻一應俱全。

許不令進入馬車後,便直接朝著軟榻上一趴開始裝醉,此時也不敢清醒過來。

陸夫人就坐在許不令腰側,雙眸中滿是狐疑和氣悶,呼吸起伏不定,時不時還跺跺腳。

方才在長樂宮裏,陸夫人看到點心盒和茶花脂,便察覺有些不對。略微回憶,便想起上次許不令過來,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而她回答的時候,便把太後的喜歡給全說了出來。

這簡直……

太後也是長輩,關心一下也說的過去,但套她的話去關心太後就不一樣了,這和負心漢拿夫人心愛的首飾去討好狐媚子有什麽區別,不明擺著欺負人嘛,把她這個姨當什麽了……

“沒良心的……”

陸夫人越想越氣,擡手就在許不令背上拍了下,抿著嘴眼睛水汪汪,眼看就要氣哭了。

許不令趴在榻上度日如年,象征性的哼哼了一聲,依舊沒醒。

陸夫人側坐在榻上,看著許不令衣服上的點點墨跡,心裏便更氣了。

袍子是她親手縫的……

那幅牡丹花,還有那首詩,明明就是給她的……

可為什麽要畫在太後宮裏,難不成原本是給她的,喝多了被哄開心了,便轉手給了太後……簡直……簡直欺人太甚……

陸夫人緊緊抿著嘴,胡思亂想半天,硬生生把自己氣哭了,擡手晃著許不令:

“你起來!你起來!把話說清楚……”

帶著些許哭腔。

許不令別無他法,再裝死陸夫人能氣得跳井,只得暈暈乎乎睜開眼睛,吃力的撐起身體,擡頭看了一眼:

“嗯……怎麽了……”

見許不令清醒了幾分,陸夫人稍微收斂,噙著淚兒瞪著許不令:

“令兒,宮裏那幅畫,你是給誰畫的?”

許不令坐在榻上,醉醺醺的揉了揉額頭:“畫……哦……好看嘛……給陸姨準備了個把月……”

聽到這承認的話句話,陸夫人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穩了下來:“我就知道……太後那自作多情的……”氣哼哼的嘀咕一句後,又晃著想要倒下去的許不令:“你把畫畫在長樂宮做甚?還有今天怎麽回事?”

許不令被晃的吐字不清:“嗯……喝多了……太後是長輩……”

“什麽長輩……”

陸夫人眸子裏滿是不悅,抓著許不令的胳膊晃動:“點心還有胭脂是怎麽回事?你上次便在我面前打聽過這些東西……好啊,翅膀硬了,把我這姨不放在眼裏了,套我話……我……我……”

陸夫人越說越委屈,便想把許不令晃醒,和她講清楚。

許不令頭皮發麻,這要是清醒過來非得被磨死不可,見陸夫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他心中糾結片刻,只得心中一橫……

陸夫人委屈巴拉的望著許不令,搖晃了片刻,許不令非但沒清醒,還醉醺醺靠了過來,擡手做出抱抱的模樣。

“???”

陸夫人眼中滿是錯愕,愣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這刹那的茫然,許不令便一個熊抱,把陸夫人給摟在懷裏,箍的緊緊的,還用手和逗小孩似的輕拍後背。

“乖~不哭,陸姨最聽話了……”

“!!!”

陸夫人一身雞皮疙瘩,方才亂七八糟的心緒蕩然無存,被勒的有些喘不過氣,又羞又惱火的扭動肩膀:“死小子,你做甚……”聲音很小,怕外面的丫鬟聽見。

許不令軟玉在懷,往後一倒躺在了榻上,和發酒瘋似的抱著陸夫人滾來滾去。

“乖啊~不鬧不鬧……”

“呀——”

陸夫人臉色漲紅,霎時間懵在當場,完全沒想到許不令這麽放肆無禮,竟然……

不對,令兒喝醉了!

陸夫人又想起來年三十的遭遇,渾身微震,心裏頓時慌了,害怕外面的丫鬟聽見,也不敢掙紮,眼中滿是羞急的小聲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