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嚴徒出高師

雨來雨去,雲卷雲舒。

芙蓉觀中的日子過得很快,眨眼便到了三月下旬。

清晨時分,暖陽灑在竹海之間,許不令走出房舍在山崖邊緣看著極遠處的避暑山莊,伸了個懶腰,只覺渾身都……腰酸腿軟。

二十天左右的時間,為了祛除身上的鎖龍蠱寒毒,許不令基本上心無二物,一門心思的欺負太後寶寶。

要解毒是有代價的,常言只有累死的牛……

許不令體魄非人不假,可畢竟真受了傷,還有鎖龍蠱阻塞氣血限制發揮,要把太後伺候的美美的可不容易。

太後不可能天天住在芙蓉觀,平日都住在山下的避暑山莊,間隔三五天才會來上一次香,到現在一共也就來了四次。許不令為了盡快解毒,只能豁出命來耕耘。偏偏這鎖龍蠱要解毒,他舒坦沒用,得是太後舒坦。

太後雖然汁水充盈比較敏感,心理卻太過保守,不折騰暈就沒法放松下來,好不容易翻了白眼,歇息的時候緩過來就恢復了清醒,然後又得從頭開始。

而且太後還有個不良習慣,完事一次後,不管啥情況都要爬起來,拿著小木牌認認真真的刻一筆,到現在也才刻了:正正下,打擾她還來一句:“說一百次就一百次,多一次都不行……”。

許不令莫得辦法,只得好好哄著。知道太後喜歡做手工,解毒的間隙還順口提了一句‘會跳的鵪鶉蛋’,畫了張圖紙讓她自己回去折騰,說是對解毒有用的物件請她幫忙給制作一個,至於能不能弄出來目前還不曉得。

雖然彼此‘解毒’了很多次,情感上的交流卻不多,太後依舊是那副拒人千裏滿懷戒備的模樣,抱著解完就自盡的想法。

許不令看著視野盡頭的避暑山莊,其實有點頭疼。喜歡不是說出來的,但他現在肯定是喜歡太後,一句‘以我命,換他命’就足夠了,根本不需要其他理由。該怎麽讓太後寶寶放下心理負擔是個大工程,目前也只能滴水穿石慢慢來。

在山上這半個多月,基本上就是和太後度蜜月,除開第一天差點被陸姨撞見,其他時候都安安穩穩。

陸姨這些日子天天都在道觀裏燒香祈福,隨著他身體逐漸好轉,心情自然也越來越好了,現在也會和他一起在山上的景點走走,酸酸的數落著太後,什麽:“令兒,太後最近是不是吃藥了?皮膚比以前好了些……”等等。

許不令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裝聾作啞當做啥都不知道。

太後加上忽然出現的解毒酒,許不令的身體恢復都很快,已經超越了太極宮之前,逐漸恢復了全盛時期的三成左右,不過為了不被有心人注意到,許不令還是坐在輪椅上慢慢修養,只是偶爾會到處走走散心。

稍微在山崖邊站了片刻,許不令轉身準備回屋繼續調養,轉眼卻瞧見寧玉合走過了竹林小道。

寧玉合這些日子都住在竹林外面清修,因為本就是道士耐得住寂寞,並未外出,不過也沒露幾次面。

許不令對這個師父還有點陌生,除了白饅頭也沒其他特別印象,當下走到跟前,擡手一禮:“師父,你怎麽來了?”

寧玉合身著黑色道袍,長劍提在手中,很是耐看的臉頰上帶著溫潤入水的笑容,在房舍外的院子裏停下,微微頷首:

“令兒,說過要教你功夫,看你身子好了不少,要不開始吧?教完了你,為師還得回長青觀,出門太久,怕你師姐又跑來找我……”

許不令休息這麽久未曾動武,早已經憋的手癢難耐,也有找人切磋一下的心思,當下點了點頭:

“那就有勞師父了。”

寧玉合話不是很多,而且許不令畢竟是藩王世子,也不可能和教寧清夜一樣擺出太嚴厲的架子,當下走到竹林旁,用劍削了兩根竹枝,丟了一根給許不令:

“唐家劍有七式,後兩式傳男不傳女,我也不會,不過前面五式也是上乘功夫,你看仔細了……”

說著寧玉合站在竹海間的小院內,手持竹枝擺出劍架,繼而腳步遊移,動作輕柔,緩慢刺出竹枝,或刺或挑或劈,沒有氣勢淩人的殺氣,反而帶著幾分動人韻律,宛若蜻蜓在竹林間翩翩起舞,賞心悅目。

“曹家劍重‘快’,祝家劍重‘穩’,陸家劍重‘詭’,唐家劍則重在一個‘藏’。四家劍學之中,唐家成名最晚,算是從曹、陸兩家精煉而來,講究‘劍出有鋒無影’,詭異莫測,一觸即收。藏好了就是殺招,藏不好就是丟人現眼……”

許不令倒持竹枝安靜聆聽,見狀不禁微微點頭——寧玉合和崔皇後同齡,說起來比太後寶寶還小一歲,不過體態飽滿、氣質溫婉的緣故,看起來又要成熟幾分,動靜之間腰臀張力十足,四肢修長看似弱不禁風,其間蘊含的爆發力卻讓人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