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我是你師父!

天色微亮,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

孤零零的小船懸停在廣袤無垠的湖面上,無風無浪,安靜的好似一副水墨畫卷。

狹小的船篷內不知何時消停下來,男女相擁而眠,以劍匣為枕,白袍墊在甲板上,裙子則蓋在身上,繡著荷花的肚兜隨意丟在了一邊,旁邊還放著疊好的白手絹,一朵紅梅在上面綻放開來。

許不令尚在沉睡,以胳膊為枕頭摟著寧玉合,一如既往的表情清冷。

寧玉合則是睜大眼睛,望著近在眼前的白手絹,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是哪兒……

我怎麽在這裏……

我做了什麽……

剛剛從疲倦中蘇醒,寧玉合尚且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待昨晚的一幕幕重新出現在腦海後,臉兒才逐漸變為血紅色,又慢慢化為煞白,然後便變成通紅……

一定是做夢……

我中邪了不成……

如此反復幾次,更多的東西出現在腦海。

禮法綱常……

師徒名分……

身為出家人,竟然陪徒弟睡覺……

這個欺師滅祖的孽徒!

寧玉合身體緊繃,繼而開始微微顫抖,慌慌忙忙的把胸前的手推開,低頭看了一眼——那朵陪了她十多年,本該伴隨她一輩子的守宮砂,不見了……

“啊——”

一聲尖叫,響徹在清晨的洞庭湖上,嚇跑了停在船頭上的水鳥和湖面下的魚兒。

許不令被嚇的一哆嗦,瞬間驚醒翻起身來,摸向了放在身側的佩劍,雙眸如鷹隼掃視周邊:

“師父,怎麽了?”

寧玉合慌不擇路,把裙子撿起來抱在身前,用腳丫踢著剛剛還曾相擁而眠的男人,顫聲怒斥:

“孽徒!你……你竟然……”

許不令環視四周沒發現異樣,神識也逐漸清醒過來,放下了佩劍。

轉眼看去,昨晚對他硬來的寧玉合,臉色血紅,眸中含淚,不停的往後縮。船篷也就那麽寬,縮了半天還是在面前,咬著紅唇,偏過頭不敢看他,一副羞憤欲絕的模樣。

許不令有些茫然,用袍子把自己圍住,湊到近前:

“師父,我怎麽了?”

“你……你滾出去……”

寧玉合臉色漲紅,想要把裙子穿上,當著許不令的面又不好動手,只能帶著怒意斥責。

許不令左右看了看:“船就這麽大,外面就是水,我能出哪兒去?師父,你到底怎麽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嘛……”

昨晚……

寧玉合愣住了,記起昨晚自己幹了什麽,竟然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強行對自己徒弟……這可怎麽辦才好……

瞧見許不令茫然的眼神,寧玉合忽然有點理虧,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昨晚的事兒。稍微回想了下,臉上露出羞憤之色,冷聲道:

“孽徒,我是你師父!”

“我知道呀。”

許不令在面前盤坐,昨晚你情我願的,肯定沒什麽愧疚,眼神還十分坦然。

“……”

寧玉合呼吸急促,淚珠兒又滾下來了,不敢直視許不令,低著頭踹了許不令一下:

“既然知道,你為什麽還對我……你是不是人?”

許不令攤開手:“師父,你講點道理好吧?昨晚我想反抗,你還訓我來著,我有什麽辦法?”

“我……”

寧玉合一時語塞,腦子裏嗡嗡的,昨晚確實是她突發奇想,沒有考慮後果就那啥了……

可即便如此,他身為徒弟,怎麽能對師長起色心……

寧玉合死死抱著衣裙,想了下:

“我……我昨晚迷糊了,最後後悔,讓你停手,你為什麽不停?”

許不令表情古怪:“師父,我都已經那什麽了,怎麽停?”

“呸——”

寧玉合瞪著面前的男人,強撐了片刻,便再也忍不住,羞憤欲絕之下,轉手拿起了自己的佩劍,便想抹脖子。

許不令連忙捉住她的手腕,急聲安撫:“師父,你怎麽想一出是一出?昨晚說的明明白白,我都聽你的了,怎麽天一亮就反悔?”

寧玉合握著劍柄,眸子裏全是無地自容,語無倫次的道:

“我是你師父……我怎麽能做這種事……你怎麽能做那種事……”

許不令把劍奪了下來,扔到了一邊:

“做都做了,昨晚你不是說了嗎,長痛不如短痛,天意難違肯定和我有一段姻緣,所以先結一段姻緣,然後讓我把這事兒忘了……”

“這種事,怎麽可能忘?”

寧玉合眼圈紅紅的,抿嘴瞪了許不令一眼,卻沒什麽底氣,畢竟她昨晚確實是這個想法,靈機一動就冒出來了……

許不令嘆了口氣:“我當時也覺得有點兒戲,這種事兒怎麽可能忘,這不是開玩笑嘛……”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攔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