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潛入失敗

黃昏時分,洪山水寨內還是一片安寧景象,馬四虎手下的兄弟在外面搜尋夜九娘的蹤跡,寨主孫乾因為前幾天的事兒心情不好,不停的訓著負責水寨防衛的軍師,讓山寨的人手加固防衛檢查糧倉,避免再被人鉆了空子。

洪山湖外的泥土道路上,兩匹馬在掛著人皮的木架旁停下,許不令走到跟前看了幾眼,點頭道:

“應該就是這兒了。”

夜鶯從馬側取下兵刃,有些發愁: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怎麽打聽情況?”

兩人昨天便抵達了洪山湖,本想摸清洪山水寨的情況再去找被困住的鐘離師徒,只可惜洪山湖鬧水匪周邊村落的百姓,要麽加入了匪寇,要麽早已經搬遷,方圓數十裏一個人影都沒有,好不容易遇上個人,也一問三不知,只是指了個大概放向。

許不令看了眼雪面上的痕跡,順著腳印望向洪山湖的方向:“還能怎麽打聽,找人問唄。”說著便輕夾馬腹,朝著湖邊行進。

左右都是密林,道路蜿蜒曲折地勢非常不好,根本看周邊的情況。

許不令騎著馬閑庭信步,進入岔道走了不到百步,密林間便發出‘哢哢哢—’的輕微響動——開弓的聲音。

許不令連頭都沒轉,腳尖勾起馬側的長槊,直接丟了出去。

颯——

龍紋長槊如同脫弦利簡,帶著尖銳破風聲響刺入了密林中,一聲金鐵入肉的悶響後,失去準頭的羽箭歪歪斜斜從樹林裏飛了出來,落在了道路上。

許不令翻身下馬,走到道路旁的樹林中,躲在樹冠上開弓的水匪,被長槊洞穿了胸口釘在樹上,手還死死抓著槊杆,喉嚨裏發出‘呃呃——’的沙啞聲響。

夜鶯擡頭看了眼,攤開手道:“公子,你留個活口呀。”

許不令飛身而起將長槊拔了出來,在屍體身上擦去血跡:

“路沒走錯即可,洪山湖太大,想找人不容易,鐘離楚楚肯定躲在山林裏面,搞出點動靜吸引水匪的注意力,她們脫了身自然會過來找我們。”

夜鶯點了點頭,從水匪的身上撿起鐵胎弓和箭壺,跟在許不令後面:

“搞什麽動靜?”

“殺人放火。”

許不令隨口回應了一句,便提著長槊走進了岔道深處,來到了洪山湖畔,小碼頭上坐著十幾個水匪,停泊著兩艘往返水寨的小船。

下雪天氣很冷,十來個水匪嘍啰應該是碼頭的看守,此時都圍在破爛棚子裏烤著火盆,小首領是個光頭漢子,大刀靠在身側,正搓著手講述前幾天的大事兒:

“知道馬老大為啥生這麽大氣不?聽說呀,咱們石老大問詢跑過去把人拉開的時候,馬老大正趴在桌子上,那個瘦師爺趴在馬老大身上,哎喲~~……”

“嘖嘖嘖……馬老大那麽壯的漢子,咋可能趴在下面,瘦師爺有這力氣?”

“師爺沒喝酒,當時清醒著,聽說是馬老大發了春……”

“咦……”

諸多水匪嘍啰搓了搓胳膊,滿臉的一言難盡。

許不令無聲無息走到棚子外,站了半天見這些個站崗的沒反應,輕輕咳嗽了一聲:

“咳咳—”

正在口若懸河的小首領還以為馬老大來了,嚇得一個哆嗦,回過頭看去,見是個身著白袍子的富家公子,還愣了下。

旁邊的水匪嘍啰也是莫名其妙,左右看了幾眼,有個人便朝著樹林呵罵道:

“朱老三,你他娘怎麽放的哨?!”

小首領明顯是走過江湖的,瞧見許不令手中的長槊,眼中便露出幾分驚異,見許不令孤身一人過來,後面也不像是有官兵,便站起身來握住了身邊的大刀:

“那條道上的朋友?來投靠還是尋人?”

許不令看向後方的洪山湖,極遠處的水寨火光隱約可見,想來便是洪山水寨。他擡手抱拳:

“鷹指散人許閃閃,和孫寨主有過交際,過來拜個山頭。”

小首領點了點頭,背後的手輕輕揮了下,嘴上則繼續客氣:

“原來是寨主的朋友,兄弟在何處混跡,以前沒聽過鷹指散人的名號……”

嘍啰中還是有機靈的,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走向了架在碼頭上的大火盆。火盆用來傳訊,一點燃對面的水寨便知道有敵情,提前做出準備。

許不令見狀停下了客套話,微微擡手。

颯——

羽箭從樹林中激射而出,準確無誤釘在起身水匪的後腦勺上,水匪連哼都沒哼一身,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小首領反應極快,見勢不妙當即抽刀就砍,反應慢半拍的嘍啰則嚇得夠嗆,連忙抓起身旁的刀兵。

許不令不緊不慢,手持長槊便是一式橫掃千軍,劃過了聚在一起的諸多水匪。

袖袍卷起風雪,血光飛散間,兩尺槊鋒沒有絲毫阻礙的在一眾水匪身上劃過,順帶削斷了支撐木棚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