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奪路而逃

嘭嘭嘭——

三拳落下!

第一下砸出個凹坑,第二下凹陷大半,第三拳落下,鬥大的鐵盔便直接被砸扁,血水直接從面甲縫隙飚射而出,在雪地上灑出一個扇面,場景只能用恐怖血腥來形容了。

許不令本來還要出第四拳,遠方卻再度傳來破風急響。他當即收手側翻倒在地上,把王蒙的身體拉起來遮擋。

不曾想七石強弓的箭矢,硬生生洞穿了王蒙身上的重甲,從背後穿出些許,還是從許不令緊貼著王蒙的肩膀刺了進去,幾乎把兩個人穿了糖葫蘆。

“嘶——”

許不令暗暗抽了口涼氣,連忙推開王蒙,撲到了一塊石頭後面,藏住身體,檢查肩膀的傷勢。

好在重甲的防護力極強,雖然被洞穿,探出來的箭頭只有寸余,只是皮外傷,不影響戰力。

許不令稍稍松了口氣,藏在石頭後面,左右看了看,感覺有點麻煩了。

距離約莫兩百步,他有弓箭都射不到楊寬,更不用說現在沒弓箭,總不能靠獅吼功,他也不會呀。

許不令本來的打算,是打死王蒙之後,舉著屍體當盾牌沖過去斬殺楊寬,只要進了五十步之內,楊寬一箭不中必死無疑。

可七石弓加上特制鐵箭,實在有點太變態,能把重甲步卒直接射穿的話,就失去了盾牌的意義,萬一射中防護力較弱的胳膊、腿,他藏在後面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穿了糖葫蘆。

沒有盾牌的話,直接沖過去風險可不是一般的大。楊寬是玩弓箭出名的行家,七石弓雖然極為耗體力,但以楊寬的名聲,射十幾箭出來肯定沒問題,現在才射出五箭,還在巔峰期,他一步踩錯就得下去陪陳道子。

許不令稍微喘息了下,偏頭聆聽,月夜中沒有絲毫動靜,楊寬肯定是盯著這塊石頭,等著他露頭。

直接跑的話,馬匹在山林間跑不快,他能跑到,清夜跑不掉,護著清夜跑,一個小失誤,估計還是得下去陪陳道子。

在這裏硬耗著,呂梁山的兵馬不會到這荒山野嶺來,而北齊肯定還有援兵。

許不令吸了幾口氣,現在的情況下,只能是沖過去先滅了楊寬,別無他法了。

他撤下一截布條,把胳膊的傷口綁起來止血,然後便持著腰間刀鞘,猛地一頭竄向了釘在樹上的醉竹刀。

許不令現身的一瞬間,遠方便再度傳來尖銳破風聲響。

許不令聽聲辨位,擡起刀鞘掃向襲來箭矢。

只是,這一下掃的準確無誤,可手感卻有點不對。

飛來的箭矢和剛才的鐵箭比起來,威力相差太多,直接被全力一刀鞘掃的在空中炸開,四分五裂。

許不令出手便察覺不對,迅速擡起左手,抓住了緊隨其後的另一只羽箭,而第三只羽箭也已經到了身前。

連珠箭!

這場景著實把許不令驚得不輕,還暗道了一句:七石弓還能這麽射?!

七石弓顯然不可能這麽射。

及遠處,楊寬已經走到了一百五十步外的一塊石頭上,在月色下安靜肅立,手中七石強弓,換成了常見的三石弓,開弓幾乎不用費力氣,箭如連珠落向在樹林中躲避的許不令。

只能開三石弓的神箭手,肯定玩不轉七石弓,但能開七石弓的猛人,用三石弓肯定信手拈來。

楊寬是玩弓箭的行家,明知拖延對手的炮灰死了,對手又能躲開七石弓的箭,怎麽可能站在原地拉強弓射。

七石弓連出五箭,已經極大的消耗了體力,連續射的話,胳膊扛不住。

楊寬背後三壺箭兩把弓,此時換上三石弓壓制許不令,全當放松胳膊,等許不令找盾牌後,再換上強弓,反正離得遠,他有的是時間變換策略,而許不令中一箭就得死。

不過,許不令以前沒見過楊寬這麽厲害的神箭手,楊寬同樣沒見過許不令這麽厲害的靶子。

七石弓的特制鐵箭,速度太快力道太大,許不令確實不好擋,但三石弓射出的普通羽箭,連重傷的陳道子都能躲半天,若是許不令全盛時期都擋不住的話,還算個什麽武魁?

至於連珠箭,一個人射再快也只能一箭一箭射,只要不是弩陣齊射,許不令一刀一刀擋,動作總不會比楊寬慢。

許不令發覺是尋常羽箭後,壓力大減,用刀鞘連續格擋,沖到醉竹刀跟前,拔出直刀便折身沖向楊寬。

一個射的準,一個擋得準,那顯然就沒法阻止許不令的腳步了。

楊寬幾箭下去發覺不對勁,迅速換上了七石弓,全力一箭射向許不令胸口。

但稍有的停頓,已經讓許不令有所防備,利箭襲來迅速騰挪躲閃,奔跑速度被限制些許,卻依舊再朝楊寬逼近。

颯颯颯——

箭矢破空的聲響近乎刺耳,如同山林猛禽的夜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