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友軍不動如山

南城之上,守將在城門樓下呆若木雞,身旁數百楚軍抱頭鼠竄,喊著‘妖術!雷公……’之類的話,往城墻下面逃竄。

開花彈炸開,點燃了猛火油等守城器械,城頭之上轉瞬間濃煙滾滾,不少將士被碎石所傷,躺在地上翻滾哀嚎。

便是在這發懵的間隙,許不令帶著十余人大步狂奔,穿過城墻下的開闊地帶。

南陽地處後方,因為要進出兵馬物資,道路並未掘斷,壕溝也沒連起來,到城墻下唯一的障礙只有護城河。

後方四面火炮狂轟濫炸,不求殺傷,只為了擾亂墻頭的守軍,讓其難以開弓射箭阻礙。

一裏的距離,許不令全力奔行,片刻間已經單槍匹馬到了護城河畔,全力一躍跨過兩丈寬的護城河,繼而便飛身而起,後背長刀出鞘,劈在了吊橋鐵鏈之上。

叮叮——

兩聲脆響後,許不令雙刀插入城墻,一個起落便來到了垛口之上。

一套下來行雲流水,不過眨眼之間,此時吊橋才砸在護城河畔。

後方已經停止的炮擊,城頭上的守軍還沒回過神,發覺有人沖上城墻後,才驚怒拿起兵刃想要驅逐。

可許不令上了城墻,近身搏殺一個人就能把南城殺的對穿,城墻就丈余寬,左右全是人沒法放箭,怎麽把他攆下去?

嚓嚓嚓——

雙刀揮舞如風,周邊七八個兵甲刹那間便成了碎屍,左右兵甲被這陣勢駭的魂飛魄散,哪裏敢上前受死。

許不令單手持刀,從腰後取下繩索拋下城墻,緊隨其後的徐英抓住繩索後,便猛地一拉,將徐英給拽上了城墻。

背後有人後,許不令便解放了雙手,持著兩把戰刀,直接砍瓜切菜開無雙,繞著甕城殺了一圈兒,幾百人擠在城墻馬道上,不過片刻功夫便被殺的血流成河,往後潰逃。

寧清夜和寧玉合上城墻後,便跟在後面,掩護後方的十名西涼軍猛士。

許不令直接從城墻內側躍下,落在了城門後方,對周邊兵甲熟視無睹,把沒堆積好的沙袋、木頭依次踢開,然後站在城門後的街道上一夫當關。

十名軍卒則合力擡起巨木,將城門拉開,又跑進去打開甕城的城門。

“殺——”

“城破了……”

南陽城外,發現城門打開後,兩千西涼騎軍再無遲疑,飛馬便朝著城門沖去。這次沒有人幹擾,城頭兩側的弓箭手開始箭如雨下,但這麽近的距離,拼箭術西涼鐵騎可比城頭的府兵強太多,馬上開弓射箭,不過片刻便從大開的城門內魚貫而入。

便是這極短的時間,城內兵馬還未曾從其他地方跑過來支援,南門已經告破。

秦荊快步跑到城墻馬道的拐角,發現大批西涼軍已經入了城,臉上直接面如死灰。

作為沙場老將,秦荊可是十分了解西涼軍的戰力,有城墻依仗尚能據守,入了城打巷戰、馬戰,就城裏這點守軍,估計都不夠人家撒牙縫的。

城裏軍民亂做一團,南城門尖叫和喊殺聲震天。

許不令殺的渾身是血,待西涼軍入城後,便飛身躍上了城門樓,持刀怒喝:

“西涼許不令在此!秦荊何在!投降尚能免死,否則屠你滿門!”

“殺——”

……

……

當夜。

馬山口後方的朝廷平叛軍,依舊在有條不紊的加固城防,等待被四王輪番家暴。

中軍大營的帥帳內,關鴻業坐在主位上,手裏端著茶杯,安靜聆聽前線的守將匯報工作,偶爾還問問楊遵義的看法。

楊遵義頗為和氣,對諸多小將的行軍安排大加贊賞,也不忘捧捧關鴻業,稱贊其布防的妙處。

諸多將門子弟,被西涼軍戰功赫赫的大將軍如此誇獎,自然是有點飄飄然然,或謙虛或回敬,一片欣欣向榮的氣氛。

只是話題討論到一半,關鴻業的副將,忽然急急跑進來,朗聲道:

“將軍,馬山口的楚軍,忽然放掉了多處碉堡崗哨,好像開始撤軍了。”

“撤軍?”

大帳中的將軍幕僚停下了交談,略顯疑惑。

雙方對峙的好好的,楚軍莫名撤了作甚?

馬山口一放掉,背後可就是南陽,南陽周邊地勢太開闊容易被圍死,能守的關口就只有襄陽了,楚王這是想死不成?

關鴻業也是莫名其妙,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走出大帳,快步來到關頭,舉目眺望——極遠處的楚軍防線果然開始大規模收縮,一副火急火燎往回趕的架勢。

關鴻業瞧見此景,稍微茫然了下,有些琢磨不透,便看向了旁邊的楊尊義:

“楊將軍,楚軍這莫不是在引蛇出洞?”

楊尊義負手而立,一副看不懂的模樣,搖頭道:

“末將不敢妄加推測,關將軍是主帥,心中當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