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花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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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夜哪裏聽得進師父這些胡言亂語,她皺著眉梢:

“師父,你怎麽變成這樣了?那種事情,豈能如此兒戲……”

寧玉合幽幽嘆了口氣:“終身大事,怎麽能叫兒戲?你們若是不拜堂成親,我這當師父的也尷尬。就比如晚上休息,你若是和令兒成了親,我就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的了,都是一家人,弄得和做賊一樣。”

寧清夜明白寧玉合說的什麽事兒,不就是同房嘛。她臉兒微紅:

“師父,你們倆晚上同房,我又沒和楚楚一樣攔著,每天晚上我都躲遠遠的,不去打擾你們……”

寧玉合搖了搖頭:“就是因為如此,才覺得別扭。都已經把話說開了,還有什麽好避諱的?傳宗接代是很正常的事兒,你一躲,我就覺得和偷男人一樣,感覺怪怪的。”

你本來就在偷男人!

寧清夜都不知道說什麽,她認真道:

“師父,今天什麽都沒準備,怎麽拜堂成婚?難不成非得我今天和許不令一起那什麽,師父才覺得不古怪?”

寧玉合點了點頭,把寧清夜拉進了幾分:

“反正下大雨回去不方便,要不今晚上,咱們就歇這裏吧?”

你還真這麽想的?

寧清夜無話可說,抽了抽手:“師父,你喝多了,等酒醒了,我再和你說話。”

許不令坐在師徒二人之間,說心無邪念是不可能的。他見狀順勢道:

“玉合,你出去醒醒酒,我和清夜聊聊。”

寧玉合嘆了口氣,起身就走出了船艙,從外面關上了房門。

燈火昏黃的小船艙裏安靜下來,寧清夜和許不令獨處,心裏頓時慌了,她略顯戒備的轉過頭,瞪著許不令:

“你和我聊什麽?想今晚和我洞房?你想得美。說好的三媒六證,即便師父答應了,也沒拜堂掀蓋頭。師父她肯定喝多了,你不能當真。”

許不令輕笑了下:“你知道楚楚和玖玖現在的狀態,師父她也是怕你和楚楚一樣為難,才這麽勸你。你要是不答應,我和師父肯定不會逼你,等打完仗再成婚就是了。不過師父說的也是,這打仗還真不知道要多久,快則一兩年,慢則十來年,就這麽一直尷尬著也不好。”

寧清夜抿了抿嘴,仔細思索後,搖頭道:

“這麽大的事兒,你們都不提前和我打招呼。我事先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怎麽嫁?你不覺得這太草率了?”

許不令點了點頭:“是有點草率,要不這樣吧。回去後我就安排婚事,到時候在樓船上成婚,所有人都在跟前,辦個隆重點的婚禮。”

“……”

寧清夜聽見這個,倒是遲疑了下。

她自幼性格清冷,和師父相依為命在山上長大,本就不太喜歡你那種眾星捧月的場合。

而且江湖人敢愛敢恨,所求的是相約白首的另一半,本就不把世俗規矩放在眼裏。遇上情投意合的人,以天地為媒、在江湖之上結為連理,才是江湖人最正常又最難忘的經歷,當年她爹娘便是這樣的,認識的很多江湖前輩是這樣,包括她師父,其實也是這樣的。

寧清夜轉開目光,看了看燈火昏黃的小畫舫,沉默許久,輕聲道:

“我……我是喜歡你,其實,早就是你的人了,你想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吧。”

“那我就聽師父安排了。”

“你……”

寧清夜被胳臂肘往外拐的師父和死皮賴臉的許不令聯手欺負,算是被逼到了墻角,看了許不令幾眼:

“我反正要堂堂正正的嫁給你,就在這小船上,太隨便了,等……等稍微安定下,你辦個婚事,到時候我和楚楚、滿枝一起進門,行了吧?若是先進門,滿枝肯定說我沒義氣。”

許不令也是這個打算,見清夜答應嫁給他了,自然見好就收,不再咄咄逼人,擡手稍稍把寧清夜抱近了幾分,低頭湊向寧清夜的雙唇。

寧清夜身體一緊,偏頭稍微躲了下:“師父在外面,你別這樣……”

話沒說完,就被親上了,寧清夜只能用手輕輕推著許不令。

畫舫內燈火昏黃,紅紗隨波輕舞帶起朦朧光影,灑在相擁的男女身上。暗淡的光影,讓畫舫內的景色如同意境唯美的水墨畫。

寧清夜只著白色夏裙,不過三兩下的功夫,頸上布扣便被解開了兩個,自衫口露出一片白皙,荷花肚兜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單論相貌,寧清夜身為當代八魁第一人,不輸世上任何佳人。此時卸去了那股拒人千裏的清冷,肌膚白皙如軟玉,帶著三分紅暈,一頭青絲灑在背上,美的宛若渾然天成的玉人兒。

寧清夜早已敞開心扉,以前也不是沒有和許不令同床共枕過,但僅限於親親摸摸,今天卻是有點過線了,讓她有些難以忍受的發出輕喘聲,思緒也稍微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