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勢如破竹

鐘離玖玖武藝不算出類拔萃,但奇門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特別是養小動物這方面,天下無人能出其右。見陳思凝請教起來,她含笑道:

“這東西看天賦,說起來也簡單,你把動物當朋友對待,久而久之即便不說話,也會明白對方的意思。不過做起來挺難的,要是心思不夠細膩,一輩子都不會明白它們在想什麽。你用食物訓練,算是很基礎的法子,兩條小蛇再聰明,能聽懂大部分命令,也不可能明白你全部的意思;真正養好了,你只需要一個眼神,它們就明白你要做什麽了……”

陳思凝聽了半天,雲裏霧裏,想了想,認真望了小白蛇一眼,心中默念‘搖尾巴’。

正在吃肉粒的小白蛇,發覺主子的眼神,動作一僵,小心翼翼把食物吐了出來,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又委屈吧啦地把頭低了下去,一副‘我知錯了’的模樣。

“呃……”

陳思凝揉了揉額頭,也只能把這些暫且記下,以後慢慢嘗試了。

鐘離玖玖訴說著馴養小動物的方法,順便把上次在司空稚身上找到的小瓷瓶取了出來。

回來的路上,鐘離玖玖研究過幾次,只能確定小瓷瓶裏的藥無毒,路上沒有合適的環境和工具分析,具體是做什麽的還沒弄清楚。

此時趁著夜深人靜又在家裏,鐘離玖玖從裏面倒出一粒藥丸,然後用藥液化開,聞味道觀察色澤,仔細辨認成分。

陳思凝吃完了飯,自己出門把碗洗了,看了看對面廂房窗戶上的喜字,也沒好去打擾許不令洞房花燭,回到了房間裏,在桌子旁坐下,擼著小蛇看鐘離玖玖忙活,好奇詢問:

“這是什麽藥?”

“百步草、五裂黃連……”

鐘離玖玖仔細觀察了半晌,眼中顯出些許意外:

“用了好多名貴藥材,多半是清毒去火、醒神益氣的,感覺有點像是解毒的東西,具體解什麽毒倒是說不準,不過以這些藥材來看,毒發後多半是內火過盛、神智不清,可能還伴有口舌生瘡、形體消瘦等情況……”

鐘離玖玖認真說著話,忽然發現旁聽的陳思凝,臉色漸變,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停下話語,稍微聯想了下司空稚和周勤的關系,也嚴肅了幾分:

“王上的病,也是這種症狀?”

陳思凝心裏很重視自己父王,聽見鐘離玖玖說的這些,自然聯想到了躺在寢宮裏的陳瑾。她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好像是有一些,不過太醫說,是父王酒喝得太多,傷了肺腑,才導致了現在的病情,具體症狀是……”

陳思凝根據記憶,把陳覲發病和平時的情況,詳細的講解了一遍。

鐘離玖玖仔細聆聽,在配合藥丸中的成分聯想,心裏慢慢便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她把藥瓶合起來,認真道:

“這是從司空稚身上找到的,和鎖龍蠱放在一起,必然是他配制的奇門毒藥,尋常人不可能看出來病因,你父王肯定是中毒。”

陳思凝到現在仍然不相信父王是被人下毒了,因為一旦確定此事,那她母後和兄長的死,也必然存在蹊蹺。她從小就覺得娘親是被人害死的,但並不想真的確認了這個猜測。畢竟病死是天命,有悲痛傷感卻無仇恨,而謀殺可就似是刻骨銘心的血仇了,而復仇的對象,很可能就是她一直很敬重的二哥陳炬。

陳思凝沉默了下,雖然心中閃過諸多想法,最後還是拉回了思緒,把重點放在了父王的病情上面。無論鐘離玖玖的猜測真假,找到了藥總得試一試,她父王已經生不如死了,病急亂投醫,總比沒得救強。

“這個藥,能治好我父王?”

鐘離玖玖看了看瓶子,搖頭嘆了口氣:

“以藥丸的數量來看,是慢性毒藥,這解藥也只是吊命用的,隔段時間服上一顆,以保證不死。我能想辦法復原出來,能不能治好,得等以後見了你父王才能知道。”

陳思凝點了點頭,有些坐不住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回京城?”

鐘離玖玖微微攤開手:

“估計,馬上就能回去了。”

“嗯?”

……

轟轟轟——

十月初八,許不令和鐘離楚楚大婚後的第三天。

雁山關外,兩萬西涼軍和七萬步卒在柳州一線擺開陣型,隨著數十道火舌噴出,摧城撼山的鋼鐵彈丸第一次落在了南越的城頭之上。

大玥和南越兩國沉寂一甲子的邊關,在這個很平常的秋夜,再次燃起了戰火。

雖然時隔六十年,關外的軍隊還是西涼軍,而關內的南越依舊是那個南越。

當年大將軍許烈,在武關久攻不下的空閑時間,帶著兵馬把南越的邊境線推到了柳州,一路摧枯拉朽。而現如今,南越的軍隊,好像還不如甲子前經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