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6章 剝去超凡還剩什麽(第3/4頁)

現在的小豎條細密且增加不易,這讓趙文睿漸漸喪失了勤修苦練的熱情,要知道當初看著一份辛勞一份收獲,綠條明顯增加,然後數值提升,還是很有些成就感、甚至癮頭的。

除了四圍數據,另外一個較為重要的顯示,同時也是占據整個系統版面最大的,是一幅虛人圖形。

這幅可360度旋轉,以淡淡的發光輪廓勾勒的圖,代表的就是他自己。

通過這圖,他可以檢查自己的狀態,尤其是傷勢。

在受傷昏迷前,他就檢查過一次,按照系統提示,他當時最大的問題,並非是血肉模糊的肩胛傷,而在於腿傷斷了血管,流血不止。

最終,他選擇了燃燒體質的經驗值,將體質的經驗槽中的近乎滿格的經小豎條消耗了一多半,才換來了這一致命傷勢的自行治愈。

因為他清楚,歐文搞不定這種級別的傷,尤其是條件不佳的情況下,強行治療,局部壞死、感染的風險成倍提升。

他是見過那種用前端燒的紅彤彤的火把頭子燙死傷口的野蠻做法的,就算僥幸救了命,也會留下永久損害,甚至就此殘廢,避難所並不缺少因殘疾而困頓潦倒的拾荒者,趙文睿很清楚,他沒有那份堅強,過不了那樣的日子,真要淪落成那樣,多半連個自尊的死法的最後體面都不可得,那可就太慘了。

按照虛人的顯示,他的傷現在基本已經沒有大礙,不過肩胛的傷標識仍舊是黃色的,並且有一個倒計時的顯示,這意味著該處的傷勢還沒有脫離中等傷勢的範疇,如果他不夠重視,強行活動,倒計時就會無限延遲,甚至惡化。

毫無疑問,有了這樣的一個系統,哪怕簡陋,也比尋常的幸存者強太多,它極大的提高了自我情報的了解和掌控,並且有提升的可能,還能通過消耗平時的積累,來解除有可能致命的威脅,在這個危險的世界,等於多了若幹條命。

這對趙文睿而言,這也僅僅是勉強彌補了他與土著們在心靈堅韌度上的差距。

相比於土著們,他是敏感的、脆弱的,多思而導致憂郁常伴的一個人。他想被丟進荒野的溫室花朵,與這個世界,與幸存者們組成的社會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那些穿越到類似廢土世界的同類們是如何迅速適應這一切的,他適應不了,也不想適應。

他一想到這兩人至少120個小時以上沒洗澡,每天運動量不低,並且歐羅巴人種本身就汗腺發達體味重,立刻就有種吐隔夜飯的沖動。

這真不是吃不上葡萄說葡萄酸,他甚至懷疑長此以往,自己會習慣性的關聯,從而心理上導致生理上的……

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真的不是心一橫、牙一咬,就能適應的了的。它不是一次性的,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反復折磨。這一次狀態比較牛,胸懷激情,又或意氣風發,但下次就未必是這樣的狀態,下次很可能本就遇挫煩躁,又思念故鄉,然後再碰上這類衰事,心態很可能就爆了。

不爆,不發泄,結果就是忍出內傷,甚至一定程度的抵消了積極性。

趙文睿覺得自己就是這樣的,有時候他自己捫心自問:“你是想咋?就這麽個條件,也清楚不去積極面對的下場會是怎樣,這麽頹喪是給誰看?這麽矯情有用嗎?真的不活了?”

可道理雖然明白,但到了具體做,就太不易了。那種就連理想也失去了應有的色彩而提不起勁的頹廢感,越來越頻繁的出現,並且每次出現,作用時間也越來越長。

因此,了解他的人都說,他這個人本質不壞,但有點喜怒無常。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做什麽?

這三個問題,大多數時候,人可以一笑置之,懶得去掰扯。

可趙文睿的日子過到懷疑起人生時,就沒辦法灑脫的將這三個問題丟到一邊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所經歷的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最近他就經常做一個同樣的夢。

在夢中,他叫趙聰明,是一位年輕的將軍,生活在一個極具蒸汽朋克風格的國度中,作為拓荒將軍,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打僵屍,像玩即時戰略遊戲那般,種田爆兵打僵屍。

他做的這個夢,細節逼真,合理性極高,甚至是連續劇性質的,唯一有問題的,就是沒有頭,也沒有尾。

他很早以前就聽人說過,區別夢境與現實的一個重要辦法,就是想想開始和結束,一般夢境都沒有開始,很突兀的就代入了,而且一些大的轉折也會比較生硬。

要這麽說,他確實在做夢,成為趙聰明就很突兀,而仗打的好好的,他也沒打算背叛王國,突然就冒險將王國顛覆了,這就很生硬,並且十分荒誕,過於幸運、簡單、像是兒戲……